赵郡然浑不在意道:“不过是被热气熏到罢了,无妨的。”
罗启煜见她虽然手指有些泛红,但到底无甚大碍,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那香炉,只见香炉的底座正放着一只小铜炉,铜炉里面燃着小火苗,正一点一点地烹着紫砂香炉。他又看了看香炉里边,里面盛放的不是粉末,而是果汁。
罗启煜震怒道:“是谁燃的香炉?”
守在外头的丫鬟听到声音,忙快步走进来,惶恐道:“六殿下息怒,是奴婢。”
罗启煜道:“你正在香炉里放这些东西,险些烫伤了赵小姐。”
丫鬟一脸的无辜相,她哪里想得到有人会去动香炉呢。
赵郡然好奇地往香炉里看了一眼,不由笑道:“拿葡萄汁当熏香,倒是十分有心意。”说着又对罗启煜道,“寻常的香料气味过于浓烈,再名贵的香料,比起果香到底还是俗气了些。”
罗启煜见她似乎十分喜欢的样子,便对丫鬟道:“将地上收拾干净,你便退下吧。”
待丫鬟走后,赵郡然重新坐下来,看着罗启煜道:“莫非六殿下平日里也是这般对待丫鬟们的。”
罗启煜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他从衣袖里摸出一只流光溢彩的宝匣,推到赵郡然面前道:“这些日子竟是忙忘了。”
赵郡然好奇地打开了匣子,只见里头是一支鎏金八尾凤簪,凤凰的眼睛和尾部是由九种不同颜色的宝石装点的。整支凤簪栩栩如生,做工十分精美繁复。
在宫中佩戴凤簪都是有讲究的,可不是人人都能够佩戴的。九尾凤簪唯有皇后与太后方可佩戴,而四妃以及王妃可佩戴八尾,若皇子未封王,皇子妃便只可佩戴六尾。
那日在宫中,邵敏茹选了一支六尾凤簪,便是被皇帝瞧出了她的心思。如今赵郡然若是将这支八尾凤簪戴上,岂不是要给自己惹祸。她有些不解地看着罗启煜,半开玩笑道:“六殿下是嫌郡然身上的大麻烦还不够多吗?”
罗启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并非让你今日戴上,只是让你先将它收下,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总有一****是要你戴上她的。”
赵郡然笑道:“八尾凤簪唯有四妃和王妃方可佩戴,不知六殿下是何意思。”
罗启煜道:“前路渺茫,目前我尚不能承诺你九尾凤簪。但若有一****荣登大宝,我定会将九尾凤簪亲自送到你的手中。”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承诺,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会动心的,赵郡然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比起寻常女子,她要理智一些。男人的承诺犹如云烟,顷刻间就可以散去,因此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欣喜,只是笑道:“相府养女屈居万人之上,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罗启煜定定地看着赵郡然,他的眸子犹如璀璨的星子,明亮清澈。他说道:“如果真有那一日,但凡有人敢置喙,我必定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赵郡然微微一笑,似乎依旧是不信的。
罗启煜心中微沉。
上一世的赵郡然究竟被罗启焕伤得多深,才令她如此看淡这一切。
在宅子里用过午膳,赵郡然起身道:“郡然还需回相府善后,便不多作停留了。”
罗启煜微微颔首,将一名护卫派去做了车夫,吩咐他把赵郡然护送回府。
赵郡然和海欣进了相府,听到老夫人和邵振楠正坐在正厅里说话。
此刻正厅的门被紧闭着,只依稀能够听到邵振楠在说话:“虽说六殿下和二殿下是皇位最有力的人选,可二皇子到底身份卑微,支持者少之又少。我当时选择同二殿下合作,也正是因为他身边的党羽过少。可如今既然六殿下有意同我合作,我自然是不能错过机会的,”
老夫人道:“六殿下的意思已经很明了,只要不伤及郡然,凡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郡然懒得再听下去,带着海欣回了院子。
此刻海兰正在厢房的隔间里打盹,听到赵郡然的声音,她忙起来相迎。
海欣对赵郡然道:“六殿下宅院的钥匙还是放在小姐这里吧,海欣冒失,只怕丢了。”
赵郡然笑道:“既然六殿下选择交给你,而非海兰,必然是十分放心你的。若说冒失,又哪里比得过海兰呢。”
海?”
赵郡然指了指她的脸,有些心疼道:“真是浪费了一盒上好的胭脂。”
因屋子里暗,海欣进门的时候倒是没有察觉到海兰脸上挂了油彩。听到赵郡然如是说,她才看到海兰的整张脸上都沾满了胭脂水粉。她想要笑,却又怕惊动了府里人,便轻声道:“哪有人在妆台上睡觉的。”
海兰道:“我怕躺在榻上睡沉了,万一有人进来发现我岂不糟了,到时候大夫人生出些事来,又要咬着小姐不放了。妆台地方小,趴着不舒坦,倒也不会睡沉了。”
赵郡然心中微微有些发酸,上一世的海兰便也是如此,凡事都替赵郡然想着念着,却从来都是委屈自己的。她点了点头,对两人道:“跟着我,总是苦了你们。”
海欣和海兰异口同声道:“为小姐分忧,是我们责无旁贷的。”
赵郡然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歇息一会儿,便快去换衣裳吧。”随后又问海兰,“清雅在何处?”
海兰道:“清雅似乎在山林里吹了冷风着凉了,这会儿正在歇息呢。”
赵郡然道:“一会儿从药箱里取一瓶清寒露替她送去。”
海欣与海兰对换了衣裳后,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