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没来得及细瞧众人的神色,朝臣们的掌声已然响起来。
皇帝对罗启焕和太子道:“你们一次投两支箭试试。
太后闻言不由惊讶道:“这一支箭已然有些难度,两支箭如何能够投进去。”
“不试一试,朕也无法知晓他们的本事不是吗?”皇帝微微笑道。
朝臣们在底下窃窃私语着,有大胆的人已然在谈论皇帝此举是为了拿太子与罗启焕相比较。
太子向皇帝拱了拱手道:“既然是为了为祖母助兴,我们自然是要使尽浑身解数的。”
罗启焕跟着道:“皇兄说得是,只要祖母高兴,父皇高兴便好。”
等他说完,太子便从太监手中抽过两支箭,仔细瞄准壶口后,方才将箭支投了出去。两支箭均有些偏颇,先后掉在了陶壶外面。
罗启焕也抽过两支箭,只是稍稍瞄准了壶口便投了出去。那两支箭像是粘合在了一起,眨眼的功夫箭支便已经双双落入陶壶中。
男宾席上爆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皇帝也忍不住鼓掌。
太子并没有因为落败而沮丧,他朝罗启焕拍了拍肩膀道:“二弟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罗启焕微笑着道:“全靠皇兄相让,我哪里敢居第一。”
皇帝对朝臣们道:“还有何人想要来挑战的?”
朝臣们纷纷低下头去,显然是谁也不敢与罗启焕争风头。
皇帝见已然无人作答,便对罗启焕道:“既然你得了第一,朕必然厚赏你,你可有什么欢喜之物?”
罗启焕想了想,说道:“儿臣德蒙父皇庇护,倒也不曾有任何短缺的。”
皇帝笑道:“可君了要厚赏,自然是不能食言的。你若说你不上来喜欢什么,朕便赐你一座矿山如何?”
罗启焕微笑着行礼道:“儿臣谢父皇厚赏。”
太子与罗启焕归席后,朝臣们都开始七嘴八舌地夸赞起罗启焕来。
皇后想起方才嫔妃席发出的声音,又忍不住看了几眼。只见谭颖已然喝得醉醺醺地,此刻正同何采女七手八脚地说着什么。而何采女却是一脸的无奈,劝说着她早些回去歇息。
“派人将谭采女送回宫去。”皇后怕醉酒的谭颖不当心伤着何采女,便赶紧吩咐雯女官将她送回去。
谭颖被宫女搀扶着起身的时候,两只手依旧不安分地挥来挥去,她口中念着:“陛下,我父亲当真是被人胁迫的啊,陛下一定要明察。”
皇帝听到谭颖的喧哗声,不由眉头一拧,对冯女官道:“捂上她的嘴,尽快将她带走。”
冯女官忙快步走到谭颖面前,用手紧紧捂上她的嘴,同宫女一道将她往大殿的后门带走。
然而谭颖嘴里却是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中满是不甘心。
皇帝有些厌烦地喝了一口酒,对太后道:“扰了母后的雅兴。”
太后问皇帝道:“这位谭采女的父亲究竟所犯何罪?”
皇帝答道:“煜儿一事便是同他有着莫大的干系,此时证据确凿,定不是如谭采女说的那般。”
太后放心地点了点头道:“谭将军家三代忠良,皇帝查清楚便好,断不能让老臣蒙冤。”
皇帝正要点头,却见一名女子快步往他冲过来。
汪公公下意识用身子将皇帝挡在了身后,却见谭颖重重地跪倒在了大殿的方砖上。她朝皇帝磕头道:“陛下,颖儿有证据能够证明家父是被胁迫的,陛下一定要听颖儿辩驳。”此时的谭颖半醉半醒,没有人知道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皇帝见她发髻垂乱,已然是一副疯妇的模样,只觉得丢人至极,便赶紧朝冯女官挥了挥手。
冯女官道了句“奴婢该死”,刚要去拽谭颖,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谭颖跪伏在地上,对皇帝道:“颖儿求陛下给颖儿一个为父辩驳的机会。”
太后念着谭鸿一家是忠臣,便对皇帝劝说道:“这中间或许真有隐情也未可知,皇帝不如给她一个辩驳的机会。”
皇帝朝太后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如今文武百官都在,他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太后瞧出了皇帝的顾虑,便对谭颖道:“你先回宫去歇息,一切等明日再议。”
谭颖稍稍平复了些情绪,对太后与帝后磕了磕头,这才安静地跟着冯女官离去。
太后举杯微笑着对朝臣们道:“今日谭采女因为哀家寿宴欢喜,一时贪杯醉酒,倒是惊扰到诸位卿家了。”
朝臣们纷纷说着客套话。
皇帝犀利的眼神在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最后又停留到了赵郡然的脸上。
赵郡然的面上无一丝情绪,她跟着太后举杯喝了一口酒,便只是安静地坐着。
罗启焕拈起冬梨吃了一口,因那冬梨鲜美多汁,一口咬下去,果汁便滴落在了袍子上。
他深怕的随从见他弄脏了袍子,赶紧去了帕子替他擦拭。
罗启焕笑道:“果汁用干帕擦拭只怕是擦不干净的,你去将帕子打湿了再取来。”他说着便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帕子交给随从。
赵郡然也拈起一个冬梨,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回味道:“冬梨脆甜可口,实在是果中佳品。”她说着便又拿出绣帕擦了擦嘴角。
海欣闻言眉心一蹙,下意识朝罗启焕的随从看去。只见他步履飞快,眨眼的功夫已然步出了大殿。海欣趁着罗启焕一时未察觉,便也顺着墙边悄然走出了大殿。
因宫中有规矩,但凡入宫者每人至多只能带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