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颖再次为难地看了何采女一眼。
不等赵郡然出声,何采女便对赵郡然道:“你们去厢房里坐着聊吧。”她说着便朝谭颖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青儿跟在何采女后面,有些不满地嘀咕道:“她以为主子愿意听,主子才对她不感兴趣呢。”
何采女只是淡淡一笑道:“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不必计较这些。”
赵郡然对谭颖道:“谭采女随我来厢房里坐坐吧。”
谭颖似乎很是急切的样子,她点了点头,便快步跟随赵郡然进了厢房。
海兰将厢房外的宫女们都打发到了远处,她将门阖上后,便守在了外面。
赵郡然对谭颖道:“谭采女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谭颖道:“我父亲虽已经被陛下免了死罪,可他如今到底还身在牢中,不知陛下究竟何时才肯将他放出来。”
赵郡然看了谭颖一眼,说道:“他虽身在牢中,却也不曾吃苦,况且你方才也说了,谭鸿与不少大臣们交好。将来新主登基,他何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呢。”
“赵小姐的话虽说得在理,可毕竟今后的事究竟如何,谁也预料不到。因此我恳请赵小姐能够费心替我想想,应当如何才能将我父亲救出来。”
“若是连十年八载都不愿意等,又如何享得了福呢。只要你父亲在牢中安分守己,还怕等不到熬出头的那一日吗?”
谭颖看了赵郡然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
赵郡然继续道:“况且我如今已是自身难保,根本没有救你父亲的本事。”
谭颖见她已然说到这份上,便也不好再苦苦相求。她起身朝赵郡然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正当谭颖走到门口的时候,赵郡然忽然开口道:“如果你父亲愿意等上三五年,我或许能够给他一个锦绣前程也未可知。”
谭颖闻言心中一喜,她笑容满面道:“赵小姐当真能够办到?”
赵郡然淡淡道:“只能说尽力罢了。”
她虽时如是说,但谭颖知道,赵郡然若无十分的把握,定然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她朝她感激地欠了欠身,步态轻松地走出了厢房。
沈将军的大军是在十三日后感到京师的。
罗启煜刚到京师,还没来得及稍作休整,便随沈将军来宫中向皇帝复命了。
皇帝却是并没有接见罗启煜,而是命他先行去皇后宫中请安。
沈将军跟随汪公公进了武德殿,跟随他一道入殿的还有沈志超。此时沈志超被捆绑着手脚,上身不着寸缕,后背上还被束缚着一根荆条。如此阵势,自然是来负荆请罪的。
皇帝看了沈将军一眼,说道:“沈夫长不自己来向朕请罪,竟是被你绑着入殿的。莫非他这是心生不满?”
沈将军有些尴尬道:“陛下误会了,犬子已然知罪,臣只是气氛犬子年轻冲动,想要请求陛下好好责罚他,因此才将他绑上了殿。”
皇帝捧起茶盏轻轻应了一声,问沈志超道:“你可知何罪之有?”
在来时路上,沈将军便已经交代了沈志超面圣时的话。他略一思索,便道:“回禀陛下,志超罪在鲁莽冲动,罪在对军医过于严苛,罪在不分轻重缓急。”
皇帝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然而他虽笑得夸张,眼眸里却是带着三分薄怒:“这大雍朝的律例之中,似乎还没有这样的罪责吧。”
沈志超紧接着道:“志超乃是犯了军规,军中向来对军医宽仁,只要军医们不犯大过错,军中对他们向来只是警告为主。然而志超却对军医们动刑,由此连累了无辜的将士们。”
皇后道:“军中本应当一视同仁,你这么做并没有错,何来犯军规之说。”
沈志超紧接着道:“可军中将士到底因志超而重伤难治,志超甘愿为此受罚。”
他看似将罪责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然而其实是为了避重就轻,让皇帝无法责难于他。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沈将军道:“这件事,沈将军觉得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沈将军道:“回禀陛下,犬子因为鲁莽而使得将士死伤过重,他即便是死一万次也是不足惜的。”
皇帝半开玩笑道:“他可是你儿子啊,难不成你就当真如此狠心?”
沈将军心想,皇帝这是在试探自己的心思,还是当真觉得自己过于狠心了呢。他猜度着皇帝的心思,一时间不敢作答。
皇帝见他没有答话,便微微笑道:“既然沈志超已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朕便也欣慰了。军中将士死伤过重,他的确是难逃其责。可毕竟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整顿军营,并非故意为之。因此朕便罚他受一百鞭荆条,以慰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沈将军一副感恩戴德的神情,他赶紧跪倒在地,携着沈志超朝皇帝稳稳磕头谢恩。
皇帝对沈将军道:“你到底立了军功,朕总是要给你一个面子的。这次沈志超受刑,便由你掌刑。”
皇帝这哪里是在给他面子,根本就是让他为难嘛。沈将军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便被一名小太监带出了武德殿。随后沈志超也被人带了出去。
罗启煜依照皇帝吩咐,先行去了皇后那里请安。
皇后见罗启煜毫发无损地回来,眼中满是欢喜之色。她站在罗启煜面前,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两遍,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虽是晒黑了些,但身子骨却是愈发硬朗了。”
罗启煜笑道:“在军营里****吃面食牛肉,自然是比从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