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知晓皇后必定是有要紧事要对他们二人说,因此便知是朝皇后福了福,便静默地站到了一旁。
皇后招呼罗启煜坐到身旁,微笑着对罗启煜道:“今日太后赏了我两块貂皮,我瞧着那貂毛颜色深,你拿去做了大氅倒是不错。”
罗启煜微微一笑,看了赵郡然一眼,说道:“说起貂皮,煜儿倒是记得前年去北部狩猎的时候,猎到了几只白貂子。母后拿去做了一身貂皮大衣,如今还剩下不少。郡然若喜欢,便拿去做件坎肩吧。”
皇后闻言不禁点头道:“郡然肤白,穿上貂皮坎肩必然好看。”
赵郡然听他们如是说,便也不推辞,只是起身朝二人福身道谢。
皇后含笑道:“本宫倒还是头一次见煜儿如此体贴女儿家的,只是这份心思若能用在对待夏小姐上头,倒是更能令本宫欣慰。”
夏小姐?平白无故从哪里冒出个夏小姐呢?赵郡然思来想去,不禁想到了广陵候夏冕尊家的嫡长女夏莫瑶。此女除了地位尊贵,家世显赫,并无任何的优势。无论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她几乎一样也不精通。正可谓,夏莫瑶不过是徒有侯爷千金的虚名罢了。
这一切赵郡然都是从邵娟茹口中听说的,因此她倒也不能够确定夏莫瑶是否的确如此。然而皇后会看中她,必然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赵郡然的面上不露声色,她安静地垂眸而立,且听罗启煜是如何作答的。
罗启煜淡淡一笑,有些疑惑地问皇后道:“母后说的夏小姐是谁?”他的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惊讶,仿佛的确是想不起夏小姐究竟是谁了。
皇后不禁佩服罗启煜装傻的本事,她微笑着道:“本宫说的便是瑶儿啊,小时候她常入宫来与你三姐嬉戏,那时候你还说要娶她呢。”
赵郡然始终端立着,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神色,丝毫根本听不懂皇后在说什么。
皇后瞥了赵郡然一眼,只觉得她和罗启煜倒是十分相像,两人的装傻功夫可都是不一般的。
罗启煜佯装思量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道:“母后说的可是夏侯家那个看起来有些榆木脑袋的大小姐?”
皇后嗔怪道:“夏小姐只是憨厚老实些,你岂能将她说得这般不堪。依本宫看,夏小姐乖巧可爱,又是个心思单纯的丫头,倒是十分合本宫的心思。”
罗启煜笑着点了点头道:“夏小姐这样的女子,全因养在深闺里才会有这等单纯心思。若是让她在后宫住上一阵子,倒也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他的意思是有些女子只是瞧着无害罢了,如果放到后宫宅第,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后见他字字句句维护赵郡然,不禁叹了一口气。她眸子微转,心中便已经起了主意。皇后看向赵郡然道:“你若无事,便先去何采女那里请平安脉吧。”
赵郡然微微欠身,飞快地看了罗启煜一眼,便赶紧告退了。
等赵郡然走远后,皇后方才正了正面色,对罗启煜道:“郡然这样的女子做个小妾倒也罢了,但正妃是决计不可能的,你心里应当十分清楚。”
罗启煜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然而很快他便恢复了一副恭谨的神色。他对皇后颔首道:“母后说得是。”
皇后见罗启煜竟也是如此想法,倒是总算欣慰了。她对罗启煜道:“本宫当真是十分中意夏小姐的。且不论她心性才华如何,单看夏侯的人品,便知夏小姐也是不会差的。”
罗启煜只是含笑答“是”,并没有多加言语。
皇后只当罗启煜已然默许了她的想法,不禁微微一笑,说道:“你也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恰好夏小姐再过一月便要及笄,本宫倒是正好可以同夏侯提一提此事。”
“广陵侯三代均辅佐大雍,为大雍立下不少功劳,如此功勋世家,的确是该给予厚恩的。”罗启煜赞同地点了点头,“若是父皇能够为夏小姐配婚皇家,倒也算是君恩一桩了。”
皇后见罗启煜如此顾大局、识大体,愈发感到欣慰。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紫金镶红宝石簪子,吩咐雯女官取来匣子装入后,方才对罗启煜道,“稍后本宫亲自写一份贺贴,待夏小姐及笄那日,你便将本宫的贺贴以及簪子一道送去做贺礼。”
罗启煜并没有点头应下,他微笑着道:“儿臣以为,儿臣虽是皇子,却配不起夏侯这样的世家。”
皇后的表情十分惊讶,甚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神色。她看着罗启煜道:“你何出此言?”
罗启煜恭敬道:“如今儿臣虽有军功,却只是沾了沈将军的光罢了。这样的军功在旁人眼中根本不足为道,若有一日儿臣能够亲自领兵立功,方才算得上是功勋一件。”
皇后见他说得雄心壮志,已然不似从前那个闲散自得的罗启煜,倒是十分高兴。但当她想到罗启煜若为了功勋而需暂缓两年成婚,却是十分的不安。宫中的皇子们大多都已成家生子,只有比罗启煜年纪小的皇子们还未谈及婚事,但因大家年纪相仿,也不过眨眼间的事了。
罗启煜在皇后眼中,已然视如亲生,她岂能容忍自己眼见着其她嫔妃们都可含饴弄孙,她却要****为罗启煜的安危操心呢。
“皇子生来便是尊贵,又何须如旁人一般争名逐利。夏小姐嫁入皇家,便是广陵侯的荣耀,他岂敢计较这些事。”皇后劝说道。
罗启煜微笑着道:“可儿臣自己心里却是过不去的,将来若儿臣娶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