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抹了一把眼泪,又举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方才问道:“云染当如何做才能报答小姐。”
不等赵郡然作答,邵婧茹已然露出鄙夷之色,她起身走到云染面前道:“乖乖地听我话,少畏畏缩缩的就是报答我了。”
云染一脸惭愧的看着邵婧茹,诺诺地应了声“是”。
赵郡然见邵婧茹已然说动了云染,便慢慢捧起杯盏喝了一口茶,说道:“既然你愿意过去,那明日一早便自己去大小姐那里,想法子让她将你留下来。”
邵婧茹补充道:“这期间你难免会受些皮肉苦,这些银子便留着,到时候买些补品好好养养身子。”她说着便从手指上摘下一枚红宝石戒指递到云染手中。
云染见到那枚红灿灿的戒指,不由眼眸一亮,连声道谢。
邵婧茹不耐烦道:“好了,你赶紧将东西收好了,回去想一想如何才能重新回到大小姐那里。”顿了顿,她又忽然语气冰冷道,“不过我警告你,要是你胆敢背叛我,仔细你的小命。”
云染打了个寒噤,连连点头,见邵婧茹摆了摆手,便赶紧离开了。
待云染走后,邵婧茹重新在位子上坐下来,她对赵郡然道:“不知郡然姐姐打算让云染过去做什么,我提前知晓,才好与你时时通气。”
赵郡然微微含笑道:“你与大小姐是亲姐妹,有些事还是莫要参与其中比较好,到时候我若要你出面,再告诉你也不迟。”
邵婧茹不清楚赵郡然究竟是为了放着自己,还是当真怕她与邵敏茹伤了姐妹情谊。她深怕自己话太多,惹得赵郡然不高兴,便只好笑着点头道:“一切都听郡然姐姐的。”
赵郡然打了个哈欠,笑道:“今天奔波了一日,倒是还不曾休息过。如今坐下来,方觉得有些乏了。”
邵婧茹闻言忙站起身,温言道:“我便不打扰郡然姐姐休息了。”
赵郡然轻轻点了点头,唤过守在门外的清雅,让她松一松邵婧茹。
邵婧茹走到院子门口,有些不安地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赵郡然。她虽知赵郡然自然有本事能够安排她与曹穆轩神不知鬼不觉地见面,可赵郡然此人居心叵测,她不清楚赵郡然会不会借此机会生出事端来。
清雅将邵婧茹送出院子后,便回了赵郡然的屋子。
赵郡然对清雅道:“你去一趟二小姐的院子,将这两瓶治伤的药给云染送过去,就说让她备在身边,或许到时候能用上也未可知。”
清雅接过两瓶药膏,心中想着云染也是个可怜见的人,好好一个奴婢,就这样被主子们当做筹码跑来跑去,不过要怪还得怪她过于贪心,又不够忠心。清雅虽这样想,但面上到底不敢有所表露,她只是暗暗告诫自己,为了能在府里有个活路,她决计不能背叛赵郡然。
赵郡然瞥眼看到清雅的神色,已然知晓清雅此刻正在想些什么。她对清雅道:“自打你上一次中毒之后,我便去了宫里,你如今身子可好?”
清雅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她频频点头道:“清雅很好,劳小姐挂心了。”
赵郡然柔声道:“中毒不比旁的小病,很是损耗身子,你若觉得哪里不舒服,断不可瞒着我。”
清雅点了点头,方才退下。
赵郡然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里间的妆台前,将一副画卷缓缓展开,画纸上展现的便是罗启煜数十年后的样子。
看着画纸上那个步入花甲之年的罗启煜,赵郡然心中微微感慨,倘若这辈子能够与他携手共度年年岁岁,直到花甲之年,倒也是十分幸福的。
恰在此时,罗启煜也正对着赵郡然的肖像图发愣。他瞧着画像上那个笑容嫣然的美丽女子,只觉得世间最幸福莫过于与她长相厮守。为了这份期待,他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说动皇帝将他派去领兵。
这是他唯一能够拖延“皇恩”的借口。
就在罗启煜愣神的功夫,钱沐阳负手进了书房。他见罗启煜正小心翼翼地收卷着一副女子的画像,便知那画上人定是赵郡然。钱沐阳朝罗启煜抱了抱拳,说道:“六殿下虽画工卓绝,但终究没能将赵小姐的神韵原原本本地画下来。”
罗启煜笑道:“钱先生来得正巧,今日是授礼节,我正准备去拜会各府的朝臣们,还需劳烦钱幕僚随我一同奔走。”
授礼节乃是大雍第一代皇帝定下的节日,因大雍的圣祖皇帝生在书香世家,自由承庭训,对于礼仪礼节很是注重。他认为,人若失礼必然失德。因此为了推行礼仪,他便将每年的三月初十定为了授礼节。
这日但凡君子之间都会互相拜会,彼此授受礼仪。
何子澜早些时候便得了罗启煜的吩咐,备下了不少礼品,供罗启煜去各个府上奔走。何子澜将所有的礼品都装上车后,便对罗启煜道:“六殿下预备先去哪位大人府上?”
罗启煜对何子澜道:“我们便先去沈将军府上,钱先生觉得如何?”
“六殿下万万不可,朝中虽以武为尊,六殿下此番也是为了领兵之事而游说朝臣。可到底文臣善辩,这次能否说动陛下,全看文臣的嘴皮子。
罗启煜笑道:“那么依钱先生的意思,应当先去何人府上?”
“朝中分为两派,一派依附邵相、夏侯等老臣,一派依附沈阁老。沈阁老家中有一位小姐乃是六殿下生母的义女,因此在下觉得,沈阁老这里倒是可以先缓一缓。不如就先去夏侯府上,然后再去拜会邵相。”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