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见赵郡然面上的疹子渐渐又起了,瞧着倒是比方才退去的又红了几分。海兰心下担忧,记得在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赵郡然却是神情平静,丝毫没有半点焦急的神色。她见海兰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急得团团转,便开口安慰道:“浣花草不容易买到,海欣多跑几处也是难免的。”
海兰终究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因此便立在窗口观望着。
赵郡然咳嗽了两声,忽然听到海兰小声唤了声“姐姐”。紧接着便看到海欣从窗口跳了进来,走到赵郡然身旁,一脸愧疚道:“小姐,邵敏茹将所有的药堂都收买了,海欣跑了十几个药堂,都说没有浣花草。”
“看样子这一次邵敏茹是不将我置于死地不罢休了。”赵郡然冷笑道。
海兰却是十分的焦心,她对海欣道:“这可如何是好呀,要不姐姐再辛苦些,跑去郊外问问。我就不信,邵敏茹能够将京师外的药铺也收买了。”
赵郡然口气平静道:“不必了,让海欣好好歇息一阵吧,我先吃两粒解毒的丸子,暂时压一压毒性。明日一早,再去找也不迟。”
海兰心知赵郡然决计是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的,因此便终于放心地点了点头。她服侍赵郡然喝了一杯热茶,便对海欣道:“姐姐便在这里歇息吧。”
海欣担忧赵郡然,便也就不再回住处去了。
主仆三人在房中睡了一夜,天刚开亮时,海欣与海兰便醒来了。她们见赵郡然还睡着,便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海兰触到赵郡然的额头,不禁瞪大了眼睛,她轻声对海欣道:“姐姐快瞧瞧,小姐的额头烫得吓人!”
海欣闻言便下意识探了探赵郡然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顿时神色一变,不由分说便跳出了窗外。
眨眼的功夫,海欣便已经翻墙而出。海兰还未来得及问海欣准备去哪儿,她便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赵郡然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见海兰一副焦急的模样,便微笑着道:“身子发烫是难免的,等驱了毒便可立即退烧了。这毒虽瞧着症状吓人,但熬上一两日是无妨的。”
话音刚落,赵郡然却听到外面响起女孩子的声音:“赵小姐,大小姐一早起来便喊头疼,请赵小姐过去替她瞧瞧。”
海兰呵斥道:“我家小姐身子不适,不方便走动,让大小姐派人去请大夫吧。”
丫鬟恳求道:“我家小姐头疼得厉害,还是劳烦赵小姐赶紧去瞧一瞧吧。”
海兰正要反驳,赵郡然朝她递了个眼神,随后小声道:“将门打开,我去一趟便是。”
“小姐,她这是故意在整你呢,这时候过去,指不定邵敏茹又会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来。”
“我即便此刻不去,她也总有办法逼着我过去的。无妨的,我还有力气,不至于被她整垮了。”赵郡然说着便站起来,冷声道,“我倒是要看看,她预备玩出什么花样来。”
海兰劝不住赵郡然,便只好跟在她身后。两人走出院子,便看到一个眼生的丫鬟站在外头。丫鬟见赵郡然走出来,脸上挂着焦灼的神色道:“感谢赵小姐热心,还请赵小姐能够快一些。”
赵郡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凉凉地说道:“你方才应该听见我的丫鬟说的话了,我也身子不适,总不能为了你家小姐,便要我拖着病体赶过去吧。”
丫鬟抬眼瞄了瞄赵郡然面上的疹子,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赵郡然捕捉到她的神色,不禁挑了挑眼梢。
一路上,丫鬟催促了赵郡然四五次,赵郡然却像是逛花园一般,慢慢走在青石路上,时不时地停下来瞧瞧路边的景色。
海兰见赵郡然虽神色悠闲,但心中清楚,她如今是凭着意志支撑着身子的。海兰不清楚赵郡然为何非要去见邵敏茹,难道她只是想让邵敏茹觉得她已经平安无事了吗?
就这样走走歇歇,直到丫鬟催促了不下十几次,赵郡然方才到了邵敏茹的院子里。
丫鬟对赵郡然道:“请赵小姐在外面等候片刻,大小姐因为头疼,眼下正在床榻上躺着。”
赵郡然淡淡地点了点头,在院子的圆桌前坐下来。
海兰眼见着赵郡然面色苍白,心疼不已。她对赵郡然道:“大小姐必定是在戏耍小姐,小姐还是赶紧回房去吧。”
“我自然是知道她要戏耍我,但这不正也是戏耍她的好机会吗?”赵郡然说着便作势闭上眼靠在了海兰身上。
海兰见赵郡然悄悄朝她做了个手势,便赶紧呼喊道:“我家小姐晕过去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然而任凭海兰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出现。方才进去的丫鬟,也不见走出来。
海兰焦急地跺了跺脚,只好咬紧牙关将赵郡然扶起来,架着她的手臂慢慢走出了院子。
邵敏茹立在房门口,眼见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冷然。她缓缓道:“看赵郡然的样子应当是撑不住了,今日恐怕便是她的死期了。”
她身后站着方才那名丫鬟,听到邵敏茹的话,那丫鬟道:“赵小姐千方百计想要害大小姐,今后她可是没有机会了。”
邵敏茹扭头对那丫鬟道:“从前瞧着你是个蠢笨的丫头,在二小姐那里伺候了几日,倒是变得聪明了。”
那丫鬟挎着一张脸道:“二小姐那脾气简直比宫里的娘娘们都难伺候,春桃被二小姐欺凌了这些年,不得不长些心眼。”
邵敏茹道:“将脸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