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茹被邵振楠再次“送”出了相府,这一次并没有将她送去庵堂,而是已养病的名义将她送去了下乡的一名远亲家中。
比起上一次邵敏茹去庵堂,此次出门显然冷清了许多。府中的姨娘小姐们都忙着在府里忙碌着,为秦蕙兰做汤羹,一个个都是无暇顾及她。
邵敏茹临行前,就连邵振楠也不曾相送,只是派了两名十分稳妥的老妈子跟着伺候。邵敏茹四下里看了看,问身旁的周妈妈道:“春桃那死丫头,可是被我父亲乱棍打死了?”
周妈妈道:“说起春桃,老奴今日倒是还不曾见过。”
邵敏茹微微皱了皱眉,却听邵鹏道:“春桃弄丢了大小姐,本是要受邵振楠责罚的。然而就在老奴带人出去寻找大小姐的时候,她竟是从相府逃走了。”
“管家你速速派人去找,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找到她。”邵敏茹咬了咬牙,便上了马车。
此刻厨房里一片热闹,三姨娘和四姨娘正带着女儿们为秦蕙兰在做虾仁水晶羹,却是谁也不曾提过关于邵敏茹的任何事。
婉茹因着年纪小,才站了片刻便觉得有些无聊,嚷着要去房里瞧五妹妹。
邵婧茹是个能偷懒则偷懒的主,听婉茹要去瞧五妹妹,便顺势道:“四妹妹到底年纪小,怕叨扰了母亲,还是我陪她过去吧。”
不等三姨娘和四姨娘作答,邵婧茹已经牵着婉茹的手离开了。
两人进了秦蕙兰的产房,却被张妈妈告知秦蕙兰正睡着,两人便蹑手蹑脚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睡在秦蕙兰身旁的五小姐忽然啼哭起来,张妈妈赶紧让乳母将她抱走了。
婴儿的啼哭声十分的洪亮,哇哇的哭声使得邵婧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然而秦蕙兰竟是睡得香甜,并不曾被吵醒。
张妈妈见她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不由有些担忧。她唤来一名丫鬟,说道:“你快去命厨房备一些吃食,夫人睡了这样久,也该饿了。”说罢她便走到秦蕙兰面前,轻轻唤了几声“夫人”。
秦蕙兰她翻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却是丝毫没有理会张妈妈。
丫鬟才刚开门出去,就看到三姨娘提着一只食盒站在门口,身旁还跟着四姨娘。
四姨娘笑道:“不必去厨房了,我们已经为夫人做了汤羹。”话音刚落,两人便不由分说进了产房。
张妈妈忙朝她们欠了欠身,感激道:“岂能劳动两位姨娘。”
三姨娘将食盒交给丫鬟,笑道:“夫人为相府诞下嫡小姐,最是辛苦,我们为她做一碗汤羹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四姨娘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秦蕙兰,对张妈妈道:“既然夫人睡着,我们便也就不打扰她了。”她说着就要去牵邵婉茹。
邵婉茹脱开四姨娘的手道:“五妹妹被乳母抱走了,一会儿就要回来的。我还没瞧过五妹妹呢,我要等她回来。”
四姨娘朝她剜了一眼,轻声道:“你母亲正睡着,你坐在这里又像个什么样子。”
邵婧茹已然跟着三姨娘离开,唯有邵婉茹如石佛一般坐在那里,就是不肯站起来。
张妈妈笑着打圆场道:“四姨娘便让四小姐留在这里吧,四小姐性子静,却是不会叨扰夫人的。”
话音刚落,张妈妈忽然听到秦蕙兰的说话声:“张妈妈,五小姐去了哪里?”
张妈妈见秦蕙兰终于睡醒了,不由松了一口气道:“夫人睡了两个多时辰,可算是醒来了。五小姐因有些饿了,便被乳母抱出去了。”她说着有些为难地看了四姨娘和邵婉茹一眼。
秦蕙兰笑道:“四姨娘是过来人,说了也是无妨的。”
张妈妈这才点了点头,对秦蕙兰道:“夫人吃过三姨娘与四姨娘做的汤羹后,便将收乳的汤药喝了,免得一会儿发涨,又白白受苦。”张妈妈说着便打开了食盒,将三姨娘与四姨娘一起做的汤羹端到秦蕙兰手中。
邵婉茹站起身,对秦蕙兰道:“母亲,长姐被父亲送出府去了,父亲说长姐得了病,需要去乡下养病。可婉茹瞧着长姐好端端的,并没有生病……”
她还想再说什么,四姨娘已经捂上了她的嘴,呵斥道:“大小姐去乡下养病是你父亲的意思,你一个孩子,何必插手这件事。”
邵婉茹平日里看着乖巧安静,今日不知为何,竟是发了疯似的推开了四姨娘。她走到秦蕙兰身旁,扯着她的衣袖落着泪道:“母亲,求求您说服父亲,将长姐接回来吧。长姐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吃得惯乡下的粗茶淡饭呢。”
秦蕙兰感到十分奇怪,虽然邵婉茹与邵敏茹是姐妹,可她们因年龄悬殊,加上一个是嫡小姐,一个是庶小姐,感情向来不深厚。无缘无故的,邵婉茹怎么会求自己将邵敏茹接回府里来呢。
四姨娘对于邵婉茹反常的举动也是感到十分奇怪,她将邵婉茹拉到身旁,半哄半骗地说着:“夫人才刚生下五妹妹,身子虚弱。将大小姐接回府里一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先随我回院子里去,等夫人身子好些了我们再过来探望她。”
邵婉茹纵然执拗,还是架不住四姨娘的生拉硬拽。
张妈妈将两人送出了产房,关上房门后对秦蕙兰道:“四小姐向来都是不曾与大小姐有交集的,这一次竟然帮着大小姐来求情,夫人如何看这件事?”
秦蕙兰道:“许是邵敏茹已经无人相帮,便只能让一个孩子来说服我了。”
张妈妈摇了摇头,觉得这件事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