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听了海欣的话,方才顺服地点了点头。
海欣特地朝赵郡然看了一眼,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赵郡然含笑站起身,替海兰扶了扶鬓边的簪子,笑道:“今日只是去问安,并不是去饮宴,倒也无需穿得太过隆重,如此便足够了。”
海兰终究还是有些扭扭捏捏,并不愿前去翊坤宫的样子。
赵郡然只作为曾察觉,朝她笑了笑便让海欣陪着她离开了。
这一日因罗启煜事务繁忙,倒也不曾陪赵郡然来用膳。海兰兴许是被周皇后留了膳,虽不见海欣回来汇报,但因为已经过了正午,赵郡然便一个人随意吃了些简餐。
直到未时,赵郡然方才捡到海兰与海欣回来。
海欣的手里正捧着两只匣子,一大一小。那只稍大些的匣子是尚好的纯银镂空雕花宝匣,约莫一婴孩的长度,远远瞧着便颇有质感。至于那只小匣子也是不俗,手掌大小的梨木匣子外头描了金漆,却也是十分的大方别致。
赵郡然并不问那两只匣子是否是周皇后赏赐给海兰的,谁知海兰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挽住赵郡然的胳膊道:“今日海兰陪着皇后娘娘用膳,皇后娘娘特地命人将席案设在了院子里,还派来了戏班子,实在很是有趣。”
海欣将两只匣子放在了圆桌上,海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赶紧拉着赵郡然的手走到圆桌旁,笑盈盈道:“这只银匣子里的珠宝首饰是皇后娘娘赐给我的,皇后娘娘说这里面的钗环首饰颜色素净,我用着正好。”她又指着那梨木匣子道,“这是皇后娘娘赐给姐姐的,她说姐姐与我是双生子,也是一见如故,说什么都要送姐姐一箱宝匣呢。”
赵郡然只是微笑颔首,并未多言。
海欣看了赵郡然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郡然拿眼神制止了。
“既然东西是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你们便好好收着,可别弄丢了才好。”赵郡然对海兰道。
海兰闻言赶紧唤来宫女,命她将银匣子送去自己的房里。为怕宫女动手脚,她便也一同去了。
赵郡然在圆桌边坐下来,打开那只梨木匣子,见里头放的珠宝虽算不上十分珍贵,倒也品种繁多,花色吩咐。赵郡然不禁笑了笑,
海欣并没有因为周皇后的赏赐而有任何的欣喜,相反的,她的面上神情寡淡,似乎对这些赏赐物颇为不屑。她对赵郡然道:“主子让唐采女前去翊坤宫,便是为了瞧一瞧皇后娘娘对我们姐妹二人的态度吧。”
赵郡然轻轻点了点头,随后道:“除了这一点,我还有另一层原因,便是海兰性子太过直率,在宫里难免吃亏。我特地让她前去翊坤宫与周皇后多相处些时候,便是为了收一收她的性子。”
“周皇后今日有意拉拢我们姐妹二人,不知主子如何看待此事。”海欣略微有些顾虑。
赵郡然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既然她愿意赏,你们收着便是。我深知你们待我如姐妹,就算她将金山银山都搬来赏赐你们,我也不会介意的。”
海欣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赵郡然郑重道:“主子放心,我与唐采女定不会对主子有二心的。”
赵郡然微微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叹息令海欣不由一怔。赵郡然深怕海欣以为自己多心,忙解释道:“你们的心意我都清楚,我只怕周皇后如此急于收买人心,总有一日会自掘坟墓。”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不由凝起了一抹鄙夷的笑容。
海欣还要再说什么,却见何子澜快步走了进来。这样寒冷的天气,何子澜竟然满头是汗。
赵郡然见他行色匆匆,不由问道:“怎么?你府里头出事了?”
何子澜微微一愣,十分奇怪赵郡然竟然不问是不是罗启煜那里有何事,竟是一下就猜出了是他府里出了事。他飞快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赵郡然行礼道:“这一次赵采女可要替奴才住持公道才好。”
“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先说来听听。”
“今日一早,邵敏茹声称浑身乏力,手脚虚软,硬说是有人给她下了毒,要奴才前去请大夫来诊治。后来奴才请来了大夫替邵敏茹把脉后,竟然查出她怀有身孕。奴才……奴才这样子,怎么可能让她怀有身孕。可她死活不肯说是谁造的孽,总不能让奴才蒙上不白之冤吧。”何子澜说着又不由抹了两把汗。
赵郡然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道:“清者自清,你只要能够自己证明自己,又有何惧怕的呢。不过邵敏茹这件事倒是十分奇怪,凭我对她的了解,倒觉得她不像是敢如此胡作非为之人。”
何子澜叹了叹道:“谁说不是呢,可奴才已经先后请来三名大夫替她瞧过了,她的确是怀有身孕了。奴才为了让大夫们守口如瓶,这一次几乎要将半个何府都送出去了。”
海欣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不,这件事一定有蹊跷,主子可要海欣去查查?”
赵郡然朝她摆了摆手道:“不必查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此言一出,何子澜与海欣都不由十分好奇地看向她。
赵郡然沉吟了一瞬,随后抬起头对何子澜道:“明日你将初芳和紫诺带进宫来,我有话要问她们。”
因何子澜当日留在宫中当差,所以次日一早他便令派了人去将初芳与紫诺接进了永寿宫。
赵郡然早已经等候她们二人多时,一见到她们被海欣领着走进来,也不等她们行礼便开口问道:“究竟是谁自作主张?”
紫诺怯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