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达听到罗启煜竟然会答应宁嫔此等荒谬的要求,顿时目瞪口呆。他张口欲言,却被罗启煜抬手制止了。
宁嫔朝罗启煜福了福,含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先谢过陛下了。”
罗启煜冷冷地瞧了她一眼,之后回头对赵兴达道:“从今日起宁嫔就由你看着,除了西院,任何地方都不允许她出入。”
被禁足是宁嫔早已经预料到的,因此她倒也无甚意见,只是笑盈盈地转身回西院去了。
罗启煜眯起眼,看着宁嫔的背影,目光中杀机毕现。
赵兴达走慢了两步,问罗启煜道:“陛下当真要给她十万两黄金,那或许是她用来资助罗启焕登位的也未可知啊。”
“这一点我很是清楚,但是为了你姐姐,十万两黄金势必要给他们。至于他们是否有福气消受,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赵兴达急忙问道:“陛下有何妙计?”
罗启煜摇了摇头,眼见着宁嫔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前院,赶紧对他道:“还不快跟上去,这些日子她定然会想办法联络罗启焕的。”
赵兴达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道:“陛下都已经明着让兴达监视她了,她那里还敢。”
罗启煜只是瞥了他一眼,未置可否。
赵兴达心知自己的话有点多了,既然是罗启煜的意思,他照做便是。因此就赶紧抱了抱拳,追随宁嫔而去。
邵敏茹浑身哆嗦着打开了一间库房的门,那库房门很是破败不堪,门板已然被蛀虫侵蚀,门环也是锈迹斑斑,像是许久无人居住的样子。然而当邵敏茹推开门板的时候,赵郡然却是不禁一愣。
可以说,门内的景致俨然就是个缩小版的大殿,金碧辉煌,龙椅龙榻齐整,所有的用度和摆设都与武德殿毫无二致。看样子罗启焕相当皇帝已经是想得入魔了。
邵敏茹狠狠推了赵郡然一把,赵郡然被推了个踉跄,勉强站住了。她回头看了邵敏茹一眼,对她道:“我口渴了,你去给我沏一壶茶来。我只喝上等的龙井,需用山泉水泡煮。”
“都到了这份上,你还在这里摆德妃的谱?”邵敏茹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
罗启焕冷冷地瞥了瞥邵敏茹:“让你去便去,何必那么多废话!”
邵敏茹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从椅子上顺手拿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方才去了茶厅。
罗启焕招来了两名侍女,对她们道:“你们带着这位夫人去厢房,伺候她沐浴更衣。”
那两名侍女见赵郡然被捆绑着手脚,不禁感到十分的奇怪。罗启焕见她们愣在那里,厉声呵斥道:“聋了吗?还不快去!”
那两名侍女闻言顿时有些惶恐地缩了缩脖子,赶紧扶着赵郡然往后院去了。
赵郡然一面艰难地移步,一面打量着后院里的景致。这里不过是一座三进的宅院,虽然并不十分宽敞,但是该有的房室都不少。
侍女们扶她进了一间厢房,那是东院里的一间居室。侍女们并不知她为何被绑成这样,但从罗启焕的语气和态度来看,这人对罗启焕而言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人。因此侍女们不敢对她有所怠慢,一进房门便赶紧替她松了绑,又取来了手巾和干衣裳,一人替她擦拭头发,一人替她擦拭身体。
赵郡然只是细细的打量着她们二人,并未言语。
替她拾掇完一切之后,赵郡然方才走到镜子前看了一眼,随后问道:“难道二皇子连一支钗环都这般吝啬吗?”
侍女们微微一愣,赶紧从首饰盒里取出了两支簪子替她插戴上。她们其中一人道:“这是宁儿小姐的首饰,夫人先将就着用吧。”
宁儿?赵郡然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秀眉,问道:“你们说的宁儿小姐是何人?”
侍女们彼此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来。她们二人朝赵郡然福了福,便说道:“夫人若有何吩咐,只管唤我们二人便是,我们就在外头守着。对了,奴婢叫浣纱,她叫练衣。”
赵郡然轻轻点了点头,眼见着她们二人退出去后,便打开了首饰盒,只见里面并没有几样首饰,除了一只玉镯,一对珍珠耳坠,便是两根镀金簪子。
珍珠耳坠——
赵郡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她拿起那耳坠子看了看,只见上面的珍珠十分的寻常,看着并不贵重。倒是令她不禁想起了宁嫔当日所佩戴的珍珠项链。
宁儿小姐,宁嫔,看样子还真是一个人呢。赵郡然虽然对她没有太多的敌意,但是这些日子依然在防备她、监视着她,没想到居然还是被她从眼皮子底下逃过了。看来这个宁嫔倒是个不简单的人,比起那骄横跋扈的邵敏茹,也算是个有脑子的。
正沉思间,赵郡然忽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警觉地回过头,就看到邵敏茹款款走了进来。
此时邵敏茹已然换过了衣衫,打扮得体,发髻和妆容都是十分的精致。春香楼多年的生涯,倒是令她学会了打扮。
她走到圆桌前,将茶盘重重地往圆桌上一放,沉声道:“你要的茶。”
赵郡然笑盈盈地倒了一杯茶,递给邵敏茹道:“喝一口。”
邵敏茹没好气地道:“你放心,若是我们要杀你,方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罗启焕暂时不想杀本宫,不代表你不想杀本宫。只要经你的手准备的东西,本宫都要留个心眼才好。”赵郡然慢条斯理地说道。
邵敏茹气得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乖乖地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