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送走了周权,赶紧把段明瑞招手到跟前来,说道:“你替我远远地跟着那个人,务必记下他去过哪里,见过的人长什么模样。”

段明瑞不解道:“他是什么人?”

赵郡然道:“我暂时没时间同你解释,你快些跟上去,小心些别被他发现了。”

半个时辰后,段明瑞便从外头回来了。一进门就把赵郡然拉到一边,轻声说:“你猜我见到了什么?我看到上次我们救下的那个人竟然从魏王府里出来,他不是山匪吗?”

魏王是罗启煜的兄长罗启灿,当今皇帝的八个儿子之中,唯有身为大皇子的他被封作了魏王,其余儿子均未封王。

但是皇帝并不爱重这个魏王,这样的举措愈发令朝臣们弄不清皇帝的心思,也因此无法坚定立场。

罗启灿的母妃乃是当今皇后的妹妹杨淑妃,因皇后无所出,便一直十分疼爱魏王,常常将他带到自己宫中玩耍。

而罗启煜的母妃刘慎嫔在他三岁时便已过世,皇后念及罗启煜年幼,便将她接到了自己宫中抚养,因此罗启煜同魏王格外亲厚些。

上一世魏王因犯了过错被流放,罗启煜多次悄悄关照他,替他在流放地见了一所宅子,最终被皇帝知晓,险些也被判了流放。

赵郡然见段明瑞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便说道:“当时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人。”又问道,“我让你跟的人去了哪里?又是见了谁?”

“从医馆离开后,他便一路去了魏王府,站在魏王府门口等着那人出来,哪儿也不曾去过,中途也没见过任何人。”

赵郡然松了一口气,只要周权尚未来得及见罗启焕就好,至少沈姑姑一家暂无性命之忧。

她替段明瑞倒了一杯茶,自己坐回到矮凳上研磨草药。

段明瑞捧着茶盏,侧头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竟是不觉得手中的茶盏烫手。

未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医馆门口走了进来,对段明瑞道:“不知兄台可否避一避?”

段明瑞看了他一眼,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一身藕色的锦缎长衫,端的是文质彬彬,贵气非凡,哪里是山匪能有的气度,若说他是个世家公子也不为过。

段明瑞拿胳膊肘支了支赵郡然,她抬起头,只见罗启煜正微笑着看向她。“你有话对我说?”他笑着问道,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

赵郡然看了看他身后,只见周权正立在医馆门口,手里握着宝剑,警惕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

她让段明瑞把研磨完的草药搬去后院晒了,随后压低了声音对罗启煜道:“周权留不得,他是罗启焕的人。”

罗启煜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很快又镇定了下来,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赵郡然道:“六皇子罗启煜。”

罗启煜笑了笑,又问道:“你又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

赵郡然用一双美丽坦然的眼睛看着她,眼中丝毫没有半点对罗启煜的倾慕,也没有半点畏惧的神色,只是十分平静地说道:“我派人跟踪你回去了。”

罗启煜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有意思,她并没有拿“玉树临风、气度不凡”的谎话来诓骗他,而是这般直言不讳。他心中虽觉得赵郡然有趣,脸上却故作不悦,眯起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踪我?”

赵郡然脱口道:“你若欠下银子不还,我如何知道该去哪里讨要,自然是要知晓你的住处的。”说着她又望了望站在外头的周权,用一种命令的口气道,“他必须除掉。”

罗启煜道:“周权跟随我多年,待我忠心耿耿。”

“若是你当真信他待你忠心耿耿,为何那天晚上没有安排暗卫,也没有知会周权,你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周权。恐怕这一次你让周权来送银票,也是为了试探他吧,你想用我们医馆四条性命来试探他?”

罗启煜眉心一颤,惊讶于她的心思通透。他心中越发觉得这个女子非同寻常,面上却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聪慧的女子我见得多了,但是自作聪明的女子我还是头一回。你想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

赵郡然也笑了起来,眼中的嘲讽不亚于他:“你当人人都想攀龙附凤?你若信,便早早地将他除了以绝后患,你若不信便也罢了。但是我身边的亲人但凡有半点损伤,我都会让你赔命。”

罗启煜不得不思考这个女人究竟是过于聪明,还是过于蠢钝,她竟然敢同自己说这样的话。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就连皇后都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身边伺候的人更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深怕抚了他的逆鳞,只有这个不怕死的女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大胆到何种程度。于是他说道:“我原本并没有打算拿你们医馆四条性命来试探周权,不过如今我改变主意了,你说的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皇帝的众多儿子中,就属罗启煜最为仁慈良善,在皇位之争中,他也是因为念及手足间的情分,才会对罗启焕屡次忍让,最终落了下风。

她看着他,脸上并没有半分惊恐,也没有震怒,有的只是漠然:“你养的狗可以反过来咬你,你也可以让罗启焕养一条狗去咬他。”

罗启煜本要抬步离开,听了她的话,不由停下了步子,用一种警告的语气对她道:“挑拨皇嗣亲族,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赵郡然依旧是一派无畏的神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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