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的事情,我爸妈都知道了。他们一直劝我们过完元宵再走,我说等不了那么久。我爸妈又说那再待几天,看着他们眼中的不舍,我有了一丝迟疑。
我在想要不干脆等去上海再给老常拜年吧?看着我爸妈的脸色,我都觉得自己没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
在他们的挽留下,我点头答应了说初八再走。我爸妈的脸立刻阴转晴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多跑一下上海也没什么的。
就这样我决定在家多呆几天,既然都那么晚了,我就说初十左右走,我妈高兴的点头。
只是计划总永远都赶不上变化,我记得初六那天晚上,我和老常通了一个电话。老常说他今天已经到上海了,这是我意料中的事情,所以我说我过些天再去上海拜访他。老常说我自己抽空就行了,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形式主义。
变化当然不是因为和老常的这个电话,和老常打完电话了,我就准备带着芸姐出去转转。年味儿在初三以后就开始散了,从初六开始也渐渐的有人离开了老家。
不是有人说,自从踏出打工的那一步开始,家乡从此再无春夏秋了吗?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仅仅只是离开了家一年,但家乡的春夏秋不知什么时候就变得有些模糊。
我和芸姐都穿着羽绒服,村里的夜晚是没有路灯的。芸姐拿着手机照明,另一只手则是挽着我的胳膊。我们也就只敢在黑灯瞎火的才敢这么亲密,到了家还得分房睡呢!而且我只要在芸姐的房间里呆长了一点时间,我妈就会把我赶出来,说我不害臊。
每次看到我妈这样说,我心里面就老不好意思了。此刻漫步在村里的小路上,芸姐靠的我紧紧的说咱们江西的冬天就是不好过,风老感觉是往身体里面钻的。
我笑了笑说浙江那边虽然也冷,但要比老家好一点。你太多年没回来了,以后啊估计得年年跟着我一起。芸姐笑着掐了我一下,但并没有反驳我的话。我们只是出来散散步,乌漆墨黑的也看不到什么。路上遇到有人来了,我们俩还得分开。
有人打招呼我就笑着回应,然后没人了我们俩继续挽着手,搞的跟地下情似的。
走了大概有快半小时了吧,感觉风挺大的,我就说芸姐要不咱们回去吧?芸姐说不要,这样子走走我们俩还能多呆在一块儿。回去了,咱们就得个做个的事情,我都天天躺着无聊死了。
芸姐既然不想回去,我自然也不会非要拉着她回去。又走了几分钟,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这个电话,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何健,风影一堂的堂主!
不过我想他可能也是我说说拜年的话之类的,虽然是初六再说拜年有点晚,但兴许之前是人没注意到。
我拿着手机手指一划接听键,笑着问喂,何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峰哥……豪哥他……他……!”何健语无伦次而且声音里夹杂着哭声,当时我的心里面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曾豪出事了吗?他怎么了!
“别急,慢慢说,曾豪他出什么事情了?”我问道,就连旁边的芸姐一听到这话脸色也是微变。何健的声音依旧在哽咽着,想想二三十岁的大老爷们了居然哭成了这样,我能预料到曾豪可能情况很不好。
“豪哥刚进的抢救室,他被人撞了,现在还生死未卜!”何健终于把这句话给说清楚了,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面狠狠的一震。
“怎么会被人撞了?他根本就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我忍不住喝了出来,何健依旧哭着说:“我不知道啊,今晚上豪哥在我那里吃饭。因为要开车,所以他一点酒都没有喝。但他走了后大概一个小时,我就接到医院的电话了,说豪哥出了车祸!”
何健也只能在电话里面说个大概,我心头急的想发火,但耐着性子问;“那医生就一句话也没说?”
“医生说……说豪哥凶多吉少了!”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往下沉,脑子里一直充斥着凶多吉少这四个字。我下意识的就觉得曾豪出事绝不是偶然,我短暂的愣神后冲着电话说:“现在立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派多少人,我到深圳的时候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说完,我将电话挂了。芸姐已经从电话中听出了一些大概,看着我的脸色她的眼中也满是担心的说:“云峰你先别着急,现在你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到深圳的。千万别着急,着急会出乱子的!”
我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说:“这不是着急不着急的事情,我们得立刻动身了。先开车去南昌,然后从南昌坐飞机到深圳!”
开车是不可能短时间内到达的,这是我能想到最快的办法。芸姐点点头说,好,那我们现在先回去和叔叔阿姨说一下。
我回到了家,我爸妈正在看电视呢。我把事情说了一下,但我没说曾豪出事了只是说有个朋友出了车祸,我得尽快过去看看。我妈虽然很不舍但还是去帮我收拾东西,可我没想到我爸却把我拉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一起做事的人有危险了?你大晚上的跑去有什么用,我不准你去,至少你也得等两天才能回去!”
我知道我爸在担心我,我耐着性子说:“爸,如果他还好好的我可以晚一点都没事。可现在他人还在抢救室里面我就必须过去主持大局,我知道您是担心我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