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早已注意到坐在一边的蔡邕欲言又止,神色略显歉然,想必蔡琰挑衅般的质问并非蔡邕主使,倒是苦笑自作多情,还以为蔡琰会钟情于己。
其实蔡琰已与河东名门卫家已有婚约,对俊才卫仲道多有倾慕,突然冒出来个登徒子,借词表情,弄得满城风雨,此番前来居然夸下海口,自然丝毫不留情面。
被蔡琰一阵抢白质问,杨逸只有苦笑以对,原本对蔡琰的美好的印象一时烟消云散,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杨逸只觉自作多情实在可笑,只是在蔡琰眼里,杨逸的反应似有讥讽之色。
“公孙公子可知为君子者对人,表里如一,真诚以待,优为聚灵,敬天爱人,是为仁,公子无才无德,着实令人鄙夷。”蔡琰毫不留情,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杨逸心中愕然,难以置信的看着蔡琰,没曾想一退再退,反而得来的却是步步紧逼。
半饷随之释然,蔡琰虽然饱学诗书,在历史上乃是有名的才女,才情纯优,品行高洁,只是身为蔡邕之女,本就地位尊崇,性情冷傲,倒也在情理之中。
加上蔡琰多被才妙士子推崇,与出类拔萃的卫仲道已有婚约,哪里还看得上杨逸,也许在蔡琰眼里,杨逸不过是一滩烂泥,与卫仲道可是云泥之别。
原本留在心灵深处的完美身影早已土崩瓦解,心中去意顿生,杨逸希望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奈何蔡琰不依不饶,气愤之下落寞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公孙公子真是自大,岂不知谁是沟渠!”蔡琰也是大怒,卫仲道博学多才,仪表堂堂,可是这沽名钓誉之徒所能诋毁,一时气愤也顾不得顾及远来是客的礼仪,起身不忿喝问。
“琰儿!”
坐在一边蔡邕略显尴尬,虽然听闻公孙逸性格顽劣,不思进取,此次名为游学实为质子,地位并不算高。
在蔡邕看来,公孙逸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只是无论如何公孙逸乃是公孙瓒之子,公孙瓒虽然不入士人之眼,但位高权重,手握戍边雄兵可是不争的事实,于情于理不便得罪。
本以为蔡琰走出屏风可以说得明白,只是没想到蔡琰听闻公孙逸贬低卫中道会如此口不择言,一时间气氛极度尴尬。
为了打破僵局,蔡邕连忙道:“老夫多年前幸得一琴名曰焦尾,还请公孙公子赏析一二。”
“曲尽人散,欢颜无多,晚辈唐突多时,先行告辞。”杨逸心中愤然,只是蔡邕位高权重,在士子之中地位尊崇,连汉灵帝都青睐有加的文学泰斗,杨逸哪里得罪得起,抱拳一礼,落寞快步而去。
“琰儿你又何必,唉。”待杨逸离去,蔡邕略显不悦的言道。
“父亲莫怪,琰儿最厌恶本无实学,却招摇过市之人。”虽然杨逸落寞离去的一瞬,蔡琰心中略显歉然,只是想到沽名钓誉之徒居然胆敢诋毁卫仲道,这一丝歉然也随之淡去。
蔡邕微微叹息暗自寻思:“恐怕你如此愤然并非公孙逸以词抒情,而是那诋毁卫种道吧。”
不过这些话蔡邕只是想想,何况蔡琰维系未来丈夫也无不可,交谈数句返回书房,身为朝廷命官,委任职责繁重,虽然有些同情公孙逸,但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走在大街上杨逸神情落寞,繁华喧闹的街市似乎与他毫不相干,坦言说,自从当日遥向而望,蔡琰宛如九天玄女一般的姿容,早已深深进入杨逸心底,对蔡琰自然心生爱慕,也才有今日如此拘谨进退失据。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厢情愿自寻烦恼,不仅有可能暴露洛神赋并非本人所做,还有可能在无意中得罪了蔡邕,无疑为将来埋下了诸多隐患。
多方筹备,步步为营,没想到一步不慎有可能致使满盘皆输,只是心有不甘也只能坦然面对。
不知过了多久,当杨逸回过神来,不知不觉来已来到洛都城门之地,沉吟片刻大步走出沉闷的洛都,洛城虽繁华,却找不到丝毫归属感,倒是远离洛都,周边田园风光令人心旷神怡。
只可惜杨逸看到的并非大好田园风光,反而是一片狼藉,汉灵帝荒废朝政,即便天子脚下,依然麦穗枯倒,土地干裂。
即便有幸遇到一些饿得皮包骨村民,毫无生气的靠在田边,无神的双眼看不到丝毫希望,也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远处洛都极度繁华,醉纸金迷,挥霍无度,而在洛都周围的村落却是这般光景,远离洛都的偏远村落更不用说,苛捐杂税繁重,卖儿卖女,人群互食的事情时有发生,各地起义接踵而至,大汉江山已到日落松山之时。
一道城门却是两个世界,杨逸倍感凄凉的同时不觉暗暗庆幸,好在附身公孙瓒之子,若是寻常百姓,恐怕这般年纪,不是被强征入伍,便是劳役开荒,想象便觉后脊一阵恶寒。
正在此时,杨逸忽然不远处破败的土房周围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叫骂,随着一声破碎的脆响,紧接着传来凄厉的哀求声。
杨逸本能快步上前循声看去,只见一身着华服的彪形大汉,体格彪悍,身躯壮硕,冲入刚刚踹破的土房房门,强拽着一名不断挣扎、哭喊的少女。
少女身着麻布粗衣,因为背对着杨逸,一时看不到少女模样,也不知年方几许,杨逸本就心中有气,遇到这种事自然不会置若罔闻,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藏在身后,毫不迟疑的上前喝道:“住手!”
刷,大汉眼看好事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