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并不起眼的土坡下,数十名骁骑军潜伏与此,拴在不远处的一众战马皆口中衔木,马蹄裹布,免得发出声响惊动远处白波军,以三十多人去攻击近千人的白波军,无异于找死。
只能出奇兵破敌,最好的办法便是趁夜偷袭,只是此时正是傍晚时分,距离夜深人静尚有数个时辰,公孙逸并不清楚这座岌岌可危的县城,是否能抵挡白波军的猛攻,坚持到深夜时分。
公孙逸伏在草丛里,远远看到不时有白波军冲上城头,公孙逸啧啧称奇,不愧是当初与西凉军交战的黄巾贼,经过血与火的洗礼,白波军的战斗力出奇的强。
不时冲上城头依靠墙垛十分悍勇,总能以一当五,杀得城头一众守城兵将心胆俱裂,根本不敢上前,尽管城头守城之兵人数不少,反而被气势如虹的白波军压制,若非白波军缺少攻城的绳索云梯,恐怕硕县早已城破。
硕县城内府邸,县长崔勇来回渡步,脸上满是惊慌之色,城外不断传来的喊杀声,一次又一次让他的心悬了起来,一旦城破,其他人尚不好说,作为县令的崔勇一定是白波军清除的对象,以此来震慑众人,其家人自然无法幸免于难。
“来人!”忽然崔勇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对步入的近卫道:“你即可前往大牢,将里面的囚犯全部带上城头,告诉他们,只要守住城池,以往过错既往不咎,若是能斩杀敌军者,本县长必有重赏!”
“大人,若是他们作乱逃跑该如何应对?”
“令县尉带着督战队,所有敢于临阵脱逃者扰乱军心者,当场诛杀不必顾忌!”
本来私房囚犯滥用私刑都是大罪,但眼看形势危急,崔勇也顾不得许多,若是城破其必死无疑,尤其引颈受戮不如舍命一搏,只是在这之前,必须让县城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
昏暗的牢房里,一众囚犯双眼无神的坐在草垛上,乱世用重典,崔勇治理的县城刑法严苛,动辄鞭打囚禁,若是稍有作jian犯科,立刻斩首示众,不得不说硕县一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根本没人敢做坏事。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崔勇原本的理念早已改变,一些县内官差为了讨好县令崔勇,捏造罪名抓捕百姓,越来越多的无辜百姓被投入牢房。
并不宽敞的牢房早已人满为患,县城看似平静已是动荡不安,甚至在白波军攻城之时,一些百姓更希望其攻入城内,也许能救出被关进牢狱的家人。
一名身着宽衣长衫,清奇古貌的俊朗四十出头男子,十分谨慎的探查身边倒地不起,奄奄一息的瘦弱老者。
“没得救了,他必死无疑。”
“反正说不定哪天会被斩首,若是这样死了倒是一件幸事。”
周围同被关在牢狱内的犯人淡笑着说着,麻木的嘲笑着,所有人都很清楚,只要进入这座大牢,绝不可能活着出去,运气好的能多活一些时日,还要百般讨好狱卒。
不少人不是染病身死,便是被活活饿死,一众囚犯过着猪狗一般的日子,原本对于这些快要身死之人倒是同情,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见得多了慢慢变得麻木。
那名俊朗四十出头的男子对于这些麻布不仁的充耳不闻,忽然用手掌用力在老者的心肺之地挤压,一时奄奄一息的老者惨哼出身,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怒骂,暗暗责怪这名男子居然欺负将死之人。
只是更多人只是冷眼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侵犯他们的利益,谁会去管那即将殒命的老头子。
忽然老者呕出一口暗红鲜血,在俊朗男子的搀扶下小心坐了起来,虽然脸色极度苍白,但气色明显好转。
“恩公,我感觉舒服多了。”老者话音一落,顿时众人哗然,没想到这个四十出头的俊朗男子,居然将将死之人救活了,难道是用了妖法不成?
俊朗男子起身道:“在下张仲景,是一名医者,此次特为伤寒之疫前来,形势紧急不可耽误,诸位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尽快离开牢房?”
众人一听眼前的朗目男子是一名医者,顿时肃然起敬,东汉末年战火连绵,只有少数医者到处治病救人,在民间地位极高,否则当年张角振臂一呼,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跟随左右。
一精壮男子向张仲景抱拳一礼道:“张公,此牢狱被戏称为生死间,生人莫近,入得此地之人从来没有或者出去的,只是以张公之能,只要告诉狱卒乃是医者,必然能重获自由。”
“你所犯何事?为何被囚禁于此?”张仲景眼看此人孔武有力,言谈举止从容淡然,不由随口询问。
“实不相瞒,在下汤扬,本是县尉手下一名什长,因看不惯官军随意捏造罪名抓捕百姓,被定为偷盗之罪关入大牢。”言语之间不胜唏嘘。
“这可如何是好?”
张仲景微微叹气,虽然很想将一众被关押的百姓救出,只是他不过是个医者,人微言轻根本说不动县令崔勇,何况即便被放出大牢,已被封锁的城门也根本出不去,眼看伤寒波及之势愈强,张仲景一时没了主意。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十多名兵士冲入营房,其中为首军官冷然环视左右傲然道:“你等皆犯大罪,本来今生出狱无望,此事贼兵攻城甚急,崔大人令你等上城杀敌,若是能守城城池,先前所犯罪责一笔勾销,若是能斩杀贼兵者,必有重赏。”
军官话音一落,一众囚犯窃窃私语,尤其不少被判死刑之人皆跃跃欲试,尤其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