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微言轻毫无反抗之力的杨逸只能妥协,眼看劝谏之臣慷慨赴死,心中唯有钦佩敬重,古往今来,文死谏,武死战国将大兴,只可惜汉灵帝昏庸无度,不思朝政,大汉王朝的覆灭已是必然。
眼前怒目圆睁的尸体尚在,如此强压之下杨逸只觉心脏快速跳动,好在先前早有准备,杨逸深吸一口气,上前从桌上端起酒杯,沿着花台来回渡步。
尽可能的将众人胃口吊起来,顺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慷慨朗声道:“自秦以来,世人甚爱牡丹,吾独爱莲,其性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杨逸略显沉吟接着道:“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莲,花之君子者,唯陛下所能驾驭,三皇五帝,斗转星移,齐天圣君,唯看今朝。”
“妙哉,公孙逸不愧为朕之良才,朕定要重赏,只是赏些什么好呢?”杨逸大部分抄袭周敦颐的爱莲说,后面几句信口胡诌,完全是拍汉灵帝马屁,好在汉灵帝很吃这一套。
只是杨逸很清楚,不论时何赏赐是万万收不得,若是汉灵帝一时兴起封赏一官半职,杨逸恐怕交不起钱财,汉灵帝卖官历史上可是出了名,即便是封官加爵,也定要索要钱财。
据说当时有一地方官被委任为某地太守,因为两袖清风无力缴纳钱帛,想要辞官却求之不得,被催逼无奈之下,只能含恨自杀。
何况杨逸需要缓和那些对自己有成见士流朝臣的关系,不求同心同德,起码不会站在对立面,虽然有风险,但这个险杨逸必须冒。
杨逸深吸一口俯身跪地道:“陛下圣恩,在下诚惶诚恐,但求陛下放过这位大人一家,恩准其厚葬。”
站在一边的蹇硕脸色骤变,看着杨逸满是惊愕,暗暗后悔有些识人不明,连忙小心站在一边,生怕被杨逸牵连。
汉灵帝虽然看似和颜悦色,其实内心并未对先前死谏朝臣有所释怀,杨逸居然违逆劝谏,胆敢为该死之人说情,一时间整个空气变得凝重。
只见汉灵帝怫然色变,看着杨逸的眼神杀气顿生,倒是一众士人朝臣满眼惊讶的看着公孙逸,原本的印象豁然一变。
在这些朝臣看来,公孙逸不过是溜须拍马之辈,没想到居然为被汉灵帝下令屠杀九族的朝臣求情,一时间对公孙逸的印象大为改观。
“公孙逸,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汉灵帝虽然语气低沉,肃杀之气令人心惊。
“在下并不识其人,若是陛下下令屠其九族,不仅成就其刚正不阿之英名,而且不明事情原委的百姓,会以为陛下滥杀无辜,陛下乃是千古圣君,若是厚葬其尸,百姓必然深沐圣恩,还请陛下三思。”
杨逸虽然早知如此,但面对汉灵帝的威压,一时冷汗浸透了衣衫,若是汉灵帝当场暴怒将其处死,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是杨逸必须让朝臣明白,他公孙逸并非宦官一党。
好在汉灵帝似乎欣赏公孙逸文采,有此一问,算是给予了杨逸申辩的机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杨逸已经尽力而为,至于那大臣一家是否会被株连九族,他杨逸是否会下狱身死,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
“哈哈,不愧是朕之贤才,你为朕悉心筹谋,却险些错怪与你,卿所言不错,朕乃是明君,怎能严苛利律,来人,厚葬陈泰,赦免其家人,让其子入朝为官,交尚书审查录用。”
“陛下圣明!”一众朝臣皆俯首跪拜。
朕先前所言重赏本该履行,奈何卿年龄尚浅,入宫为官为时尚早,这该如何是好!”
汉灵帝一时有些苦恼,赏赐吧,国库空虚,即便是赏赐名誉官位,公孙逸也是年龄尚小,若是执意如此恐引大将军何进不悦,若是不赏赐,先前金口玉言岂不是自贬身份,苦恼之下不由有些烦躁。
站在一边的蹇硕眼珠一转,上前凑近汉灵帝低声道:“陛下,听闻戍边白马将军公孙瓒上孝父母,下抚军民,品行出众,众人皆赞。”
“奴才以为,赏公孙逸不如赏公孙瓒,不仅可以安抚边军,又能让公孙逸感恩戴德,至于公孙逸辞赋通达,不如赏赐名誉之位举为孝廉即可。”
“卿所言极是。”汉灵帝心中一喜烦恼尽去,起身言道:“公孙瓒戍边多年劳苦功高,又能教导如此子嗣更是功绩不菲,至于封赏,蹇硕,由你与张常侍定论拟旨吧。”
汉灵帝看着公孙逸轻笑着朗声道:“汝孝顺亲长、廉能正直,符孝廉之品格,朕亲举孝廉以谓犒奖,并特赐‘一品贤才’为天下标榜,汝定要在朕身边多多出力才是。”
杨逸心中狂喜,钱帛乃身外之物,此时并不紧缺,杨逸所求不外乎名声,没想到汉灵帝不仅大方的特赐一品贤才,并且亲举孝廉,皇帝钦赐,虽然不敢说后无来者,起码前无古人。
如此一来,杨逸想不出名都难,况且随着沁莲亭公孙逸所做爱莲说,通过众多士大夫所传颂,公孙逸的声望必然更进一步,原先质疑洛神赋并非公孙逸所作的耀眼也将不攻自破。
古人重名,何况汉灵帝亲赐,恐怕至此往后,文人士子无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品贤才’公孙逸评头论足。
其后数月之内,公孙逸成了汉灵帝座上宾,宴席聚会往往少不了公孙逸,只是为了防止露馅,杨逸多次假装称病请辞,好在脑海里还记得一些古文诗词,倒也勉强应对了过去。
杨逸并不知道,在民间洛神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