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深夜,月黑风高,阵阵清风徐来,给燥热的天气增添一丝凉意,一条条小道如同迷宫贯穿,颇有些岁月无痕,沧桑有迹的味道。
洛都夜晚施行宵禁政令,一眼看去路上行人并无多少,除了不时来往巡逻的甲士,唯有一些视法律而不顾的权贵游走于大街之上,巡逻兵士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洛都权贵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你看天边,霍兄,难道是我眼花了?!”
“大惊小怪,那是,那是,着火了!”两个提着酒壶,放浪形骸的富家公子酒意顿时醒了一半,满眼呆滞的盯着远处被火焰围绕的府邸。
火借风势,很快远处府邸被大火所吞噬,一时间火焰冲天,一众衣冠不整,狼狈不堪的仆从进进出出,不断将以水灭火,奈何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不知为何深夜时分,在府邸周边一直有狗吠猫鸣,全府邸上上下下几乎无人安睡,火起时分仓皇出逃虽然狼狈不堪,不过并无人员死亡。
客栈二层,杨逸负手站在窗边,注视着被大火吞噬,将天边映照得通红的权贵府邸,嘴角微微扬起。
京都之中,权贵府邸聚集之地,接连遭遇各种灾祸,虽然并不致命,但总是令这些原本位高权重的权贵颜面扫地,只是具体作案之人,在都尉领兵调查之时,突然消声觅迹,根本无迹可寻。
况且这些权贵素来我行我素,丝毫不将负责治安的都尉放在眼里,现如今看这些权贵吃了哑巴亏自然是暗中叫好,哪里会深入探查,加上并无死亡,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很快成为一桩悬案渐渐被人遗忘。
杨逸带人经过多次打探,总算确定了由许邵主持之月旦评就在月初举行,只是许邵每一次宴请都会配送请帖,一般人根本无法到场,即便杨逸施以重金,依然一帖难求。
这一日,杨逸的努力依然无功而返,不得不悻悻而归,一路走来,很快被人声鼎沸的繁华的洛阳商业街所吸引,街道之上来往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近乎接踵而至。
世家公子呼朋唤友步入酒店茶肆,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权贵马车在一众仆从牵引下缓缓而行,不少商贾游走在人群之中,看着那些奢华马车略显羡慕。
士农工商,虽然在东汉时期商贾掌握着大量的经济资源,奈何地位却是低人一等,尽管衣食无忧,但屈居人下总是令人不忿。
不过东汉时期卖官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不少富豪商贾,都会以重金索买名誉职位,倒也不存在低人一等的情况。
不知不觉杨逸已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走了半饷,忽然觉察到似乎迷了路,茫然四下看去,远处一座颇具规模的府邸正在不远处,蔡府牌匾颇为显眼。
这座府邸的主人正是蔡邕,东汉著名文学家,在朝廷之中人脉甚广,长的汉灵帝器重,夸赞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力,奈何最终屈死狱中,其女蔡琰从小耳濡目染,也是历史有名才女,只可惜身世坎坷。
其实只要蔡邕一句肯定,杨逸根本没必要去什么月旦评,完全可以在进入皇城成为质子时,获得不少名声积累,奈何蔡邕的府邸杨逸根本进不去,所谓的拜帖也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无奈之余,杨逸只能前往存在风险的月旦评,虽然许邵一语评价很有可能使人名声鹊起,被众多士人所熟识,同样若是差评,很有可能一蹶不振沦为笑柄,再无翻身的机会。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仆从第一时间跃下马车上前叩门。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很快大门打开,一众家丁护卫殷切快步上前。
在俏丽丫鬟的搀扶下,一女子缓缓下了马车,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袭明黄淡衣裙分外夺目,墨发侧披如瀑,清雅面庞令人心醉,尽管只是远远看到侧面,一时惊为天人。
“小姐,你看那登徒子的样子,实在是丑态百出!”
“蕙香,切莫胡言。”蔡琰妙目看向杨逸,微微欠身施礼,转而朝着府邸而去,京城之大权贵不知凡几,蔡邕虽然被汉灵帝推崇,位高权重,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不慎得罪难缠之人。
杨逸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直到佳人早已离去才反应过来,蔡府大小姐唯有蔡琰,虽然年不过十五,没想到已经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按照历史记载,很快蔡琰便要远嫁河东卫家。
杨逸向蔡府遥拜一礼,转身带人朝着客栈而去,只是脑海里蔡琰动人姿容久久无法散去。
月旦评,除了品评人物外,也是士人清流的聚会之地,虽然已经知道月旦评举行时日,但是否能在月旦评会上一鸣惊人,杨逸实在没什么把握,闲暇时间,杨逸总是对着铜镜正衣冠练步履,免得在月旦评之上被人看轻。
好在公孙逸生了一副好皮囊,虽然并非面如冠玉,貌似潘安,倒也中正轩昂,着衣而行倒也气场不俗,倒是田豫时常前来催促杨逸尽快前往皇城觐见皇帝,以完成公孙瓒的命令,只是每一次都被杨逸劝退.
时光如梭,数日很快过去,杨逸换上早已准备好的短褐,这种粗布做的短衣颇为简陋,不过想要混进月旦评会场也只能如此。
临行之前,杨逸将锦服贴身藏在身上,下午时分,杨逸先是下令各部在客栈中休憩,独自一人偷偷溜出客栈朝着许府而去。
站在靠近许府后街的杨逸静静等待,早先早已探查清楚,每日此时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