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看着脸色突变的李海军,心里也一动,问:“怎么啦?”
李海军沉默了一会,终于说:“卓玛在高考前一几个月,他们家不想让她上大学,给卓玛定了一桩婚事,卓玛不同意,她成绩很好,一直梦想上大学,可架不住家里的压力,我这次去西藏原本只是想看看她,幸好我去了,否则后果无法想像。”
“那你跟卓玛的家人见面了吗?”白飞飞关心地问。
“见了,我已经说服了她的父母,让卓玛退婚,继续上大学,我说我会照顾卓玛,并提供卓玛上大学的全部费用,可她哥哥就是不同意,那个男人是她哥哥的朋友,卓玛的哥哥还看上了那个男人的妹妹,而且他哥哥不相信汉人,对汉人很仇视。”李海军喝了点酒,话多了些,但语气还是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那后来怎么样了?”白飞飞着急地问。
“没怎么样,我跟他哥哥谈了两次,都差点打起来了,她哥哥还是不同意,还说我要是破坏了卓玛的婚事他会杀了我。”李海军淡淡地说。
安铁看着李海军平静的脸,一直沉默地听李海军陈述着,心里却暗暗地替李海军担忧,他知道李海军的脾气,从李海军平静的脸上安铁能看出来,李海军在西藏这么长时间肯定发生了许多事情。李海军就是那样,打死了都不会放个屁,要让李海军改变主意比登天还难。这卓玛的哥哥肯定也不是个善茬,这两人犟起来,肯定惊心动魄。
“那,你和卓玛是跟卓玛的家人不辞而别的?”安铁想了想说,安铁本来想说是私奔出走的,但怕在这个时候刺激李海军,就没跟李海军开玩笑。
“嗯,实际就是私奔,呵呵,不过卓玛的父母知道这事,就是她哥哥不知道。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卓玛已经满18岁了,没什么问题。”李海军平静地笑着说。
“就是,婚姻问题卓玛应该自己做主,她哥哥有什么权力干涉?”白飞飞愤愤不平地说。
“那卓玛参加今年的高考了吗?”安铁问。
“没有。”李海军说。
“怎么弄成这样?”白飞飞担心地问。
“你打算怎么办?”安铁问。
“我先带她到滨城,离开西藏再说,我准备让她再读一年高三,我想办法让她明年再参加高考。”
“这倒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明年高考她哥哥还阻止怎么办,报考时拿不到户口本怎么办?”
“还有一年,我再想办法和他家人沟通,希望她哥哥在这一年里能想通。”李海军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要是是他们家不同意,卓玛不参加高考也无所谓,实在不行念民办大学也一样,正规大学不一定就好那里去,只要自己用心,念什么大学都一样。说不定比上全日制的正规大学还好,你还不知道啊,正规大学里有多少饭桶在里面一混好几年,能学什么啊。”
“倒也是,这也是个可以考虑的思路,来,喝酒,别说这事了,事情总会解决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李海军把紧锁的眉头打开,笑着说。
三个人开始你一瓶一瓶地喝起酒来,李海军说一下在西藏的风俗人、奇闻逸事,白飞飞不时地问这问那,不一会,三个人的桌子上就放了一大堆的啤酒瓶。可能受了卓玛逃婚事件的影响,三个人各怀心事,话都不多,但喝得都有点多。
安铁在酒里环视了一圈,人已经不多了。
李海军本来要让服务员把啤酒瓶撤掉,可白飞飞不让,白飞飞说喝酒旁边摆着一大堆啤酒瓶子看着很爽,很有成就感。
“看,这些小瓶子摆在这里一溜,多漂亮啊,跟一个个空空的小人似的,每个空空的小人都可以替你装着心事。把心事一点点分给他们,就没有心事了,你接着也空了。”白飞飞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酒瓶子上,她有点喝醉了,白飞飞看着有写愣愣的安铁和李海军笑了笑说:“你俩愣什么啊,喝啊。”
听了白飞飞的话,安铁心头大震,没有极深的寂寞和纤细的体会说不出这样的话,安铁看了看白飞飞没有说话。
李海军也看着白飞飞笑着说了句,“我被你富有哲理的抒情镇住了。”
“俩个傻冒,都看着我干什么呀,李海军你忽悠我,你忽悠,继续忽悠,哈哈。”白飞飞大笑起来,继续说:“喝,继续喝。”
这时候,安铁开口说:“你喝多了,少喝点。海军,我们喝,别带她。”
“你们敢不带我喝,来!喝!”白飞飞又举起了杯子。
“来,安铁,喝。”李海军也举起杯子,三个人又开始大喝起来,今晚三个人的酒量出奇地好,从傍晚在安铁那里又到李海军的酒一直喝到深夜,到底喝了多少已经记不清了,奇怪的是三个人虽然都有些多,但还没失态,看起来都很清醒。
此时的白飞飞不时眉头轻蹙,淡淡的巧笑嫣然,安铁想起刚和白飞飞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一样的酒,一样的桌子,一样的酒,一样的人,而那个性子刚烈,酒后大骂那个负她的男人的白飞飞似乎不见了,那时酒后的白飞飞虽然痛苦,但依然明媚,依然是一腔热切的情怀,今晚,白飞飞同样醉了,却醉得清醒,醉得无话,白飞飞在想什么呢,安铁在心里想。
“李海军,再去让人拿些酒来。”白飞飞喊道。
“你行不行啊?”李海军说。
“要不,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安铁说。
“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