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正殿的金丝楠木大门,祺灵便跳了过来,拉着苏七关切问道:“怎样?你把话都说清楚了吗?皇祖母她老人家怎么说?”
苏七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道:“都说了都说了,我不知道太后娘娘心里头是如何想的,但是我至少将自己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啊?”祺灵皱着眉,道:“皇祖母怎么说?”
苏七想了想,方才道:“……太后娘娘只说她知道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怎么……怎么会?”祺灵跳起了脚,急切道:“这么大的事情,皇祖母怎么可能一句话也没说?”
“你等着,我去跟她老人家说,定要将给你问出个清楚明白来!”
说着,祺灵一甩衣袖,拔腿就往大殿冲去。
苏七手疾眼快一把抓住祺灵的手,急切道:“太后娘娘已经歇息了,还是不要去了,我已经把话都说明了,太后娘娘那般七窍玲珑的心思,自然是懂的,祺灵,咱们还是先回吧。”
“可是……可是咱们不得到皇祖母一句话,今日不就是白跑了?”祺灵急得跳脚道。
苏七却是展言一笑,道:“你放心,今日咱们定不会白跑一趟!”
闻言,祺灵却是愣了神。
苏七望着寿仁宫正殿大门,金灿灿的“寿仁宫”三个大字倒映在苏七秋水如墨的眼眸里,仿佛泛着光般波光潋滟,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那般笃定的眼神……
祺灵便傻傻点头。
笑容便一瞬间然上了苏七的眉眼,宛如久久期盼的夜墨昙花,那一刹那绚丽绽放,即便祺灵身为女子,也是一时间看傻了眼。
七娘美,她早就知道,可如这般惑人心魄,她祺灵郡主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夜。祺灵挤上苏七的雕花牙床,抱着蚕丝薄被闷声闷气地问道:“……你就那么一说一笑,为啥我就那般听话的点了头,被你拉着离开皇宫时脑子里都是一锅粥般。根本不够使唤了。”
“苏七,你说我那会子是怎么了?”
七娘斜靠在素色软枕上,轻笑道:“傻瓜,因为你信我。”
祺灵先是眉心一皱,接着便喃喃道:“好像……是这样哦……”
苏七瞧着祺灵傻傻迷茫的样子很是有意思。奈何今日被太后娘娘一吓,已经累得连逗祺灵的心思都没了,她翻个身,换了个惬意的姿势,道:“夜深了,咱们早点睡吧。”
祺灵还是半懂半不懂的迷糊状态下,不想趁着没有外人在好好问问苏七,可是瞧着那丫头倦色染上的眉心,心头一软,翻身吹熄了烛火。
一夜无梦。
第二日。等到祺灵笑着拉着苏七去苏老夫人的长风堂用早膳时,苏三娘正在认真地摆着碗筷,苏四娘则歪坐在苏老夫人跟前,笑得娇俏。
祺灵眉心微蹙,附到苏七耳边道:“你们家这位苏四娘真矫情!”
苏七却是歪着唇,笑得不以为意,道:“四姐也是孝心一片……”
祺灵撇撇嘴,又白了眼那位花枝招展的苏四娘,闷声闷气道:“你日后小心些一准没错。”
自从七娘三番五次地遭到刺杀,特别是那次在长公主府被推入水。祺灵便没少在她跟前强调要小心,小心,确切地说,只要祺灵瞧着她身边哪个不顺眼些。定会挑着刺说与她听,然后一再强调“小心”二字。
苏七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她想许是那日寿宴上自己掉入晴雨芙蓉池的姿势不对,要不就是表情太过到位,以至于给祺灵这般心善的小丫头心里留下了阴影。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口符合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好郡主。”
祺灵方才听了唠叨。
苏老夫人一瞧见她们两,眉目都亮了起来,也顾不得再仔细听苏四娘唠叨,急急免了她们的问安礼,笑着道:“坐好,快坐好,王婆子,将那玫瑰燕窝粥端上来。”又笑着对祺灵和苏七道:“昨日听着太后娘娘说玫瑰最是养血气,你们这些年轻的姑娘家,就是该多补些润润血色。”
祺灵乖巧地道:“国公夫人说得对,皇祖母就是最喜欢那玫瑰了,到了玫瑰最旺的季节,皇祖母总是让宫女们采些鲜嫩的花瓣,晒干制成干花密藏,即便到了大雪纷飞的严冬,也照样日日能喝上玫瑰露。”
苏老夫人就来了兴致,追问道:“那密藏玫瑰的方子不知道郡主可否告知?老婆子也正为着冬日里的玫瑰发愁呐。”
热心如祺灵,立马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如何选玫瑰花,如何采摘,晾晒多久为何,几分烈的阳光最佳,晒到何种程度最适宜,最后就是要选用那种大小的玉坛子。
“……皇祖母说,那玉坛子的口一定不能过大,大了就算密封得再好也会漏了玫瑰的香气,皇祖母说,即便是一朵普通的小花,也是有精气神的,只有将玫瑰的精气神都密封住了,方才能够在寒冬里品到暖春里的玫瑰……还有那密封坛的玉选西北的炎冰玉最佳,咱们大越国的水墨玉自然是材质上层,可水墨玉质偏软,又是长于南边雨水充裕之地,若是用此玉制的坛子来密封干玫瑰,很容易沾染了湿气,那密藏的玫瑰瓣便没了暖春里的阳光味道了……”
“还有这等神奇之事,老婆子可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太后娘娘真是博学多才……”苏老夫人放下银筷,听得越发认真。
祺灵就更加来劲了,就是在场的苏三娘和苏四娘也听得津津有味。
苏七坐在一旁,听着一老一小地说得越发起劲,却是强忍着方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