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五娘出去,四娘掩了门,方才坐到床边,“七妹,可是有事?”
瞧瞧,多玲珑剔透的人儿,只不过是多瞟了她几眼,别人已经心领神会。
七娘心里头越发信心十足,有这样的队友,她还有啥不安心的!
这样一想,她就一股脑儿将自己所见所闻都倒了出来,只不过隐去了祖母联合五娘给她演戏的那一幕。
听完后,四娘呆愣了好半天。
七娘却没有停下,她得乘热打铁,“四姐,三姐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岂能安心?”
“可是,祖母说不予追究此事。”四娘蹙眉。
“四姐,祖母不追究那是她老人家仁慈,但我们不一样啊,三姐与我们姐妹一场,难道我们也睁只眼闭只眼?”七娘急了,想不到四娘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乖巧听话。
“那人到底有多恨三姐,才能够痛下杀手,活活将她掐死,再说了,若是纵容此人在府里继续猖狂,那他今日可以神出鬼没地杀了三姐,来日定可以一举杀了伯母,甚至杀了你我,杀了祖母!”
“四姐,不是我对此耿耿于怀,而是这样的凶手不能纵容!”七娘说得义愤填膺,胸腔止不住地起伏。
四娘被说得哑口无言。
见此,七娘用一种“你就忍心?”的小白眼神不时的瞟她几眼,果然,四娘眼里的愧疚之色越发浓厚。
七娘乘胜追击。
“四姐,说句心里话,三姐生前是不好,当真是对谁都不好,若论姐妹情深,七娘闭着眼都只认你这么个姐姐,可是血浓于水,三姐再不是也是咱们的姐姐,如今,她惨死,而凶手却逍遥法外,我的好姐姐,难道你就真能安心?”言语戚戚,最后一句更是讽意十足。
说完,她自己心下都止不住嘚瑟,哎呦呦,瞧瞧我这张嘴,真真是口舌如簧啊!
四娘面露惭愧,“是姐姐思虑不周,敢问妹妹,该如何行事才好?”
七娘眉眼一亮,哎呦,终于转弯了!
她一个起身,附到四娘耳边,霹雳吧啦的说了好一通。
“这样,可行?”四娘皱巴着小脸,不敢置信。
“可行可行,不过是打听打听,咱又不是刻意翻旧账。”七娘点头如捣蒜。
而四娘的眼神却分明在说:“你也知道自己是翻旧账?”
额……,七娘硬着头皮转过头,躲开了。
“另外,我们得拖着祖母,不能急着安葬三姐。”
“不安葬?”四娘这会子急了,“不安葬怎么办,死者为大,何况四月的天已是燥热,拖久了,只怕三姐都会……”
七娘无语,“这般胡乱葬了,即便生后事做得再体面,三姐在天之灵,定也会神魂难安的。天气定会越来越热,所以四姐,我们时间紧迫。”
“可是,祖母说了此事要秘密抄办,又是得速速做完,我们半路杀出,成事只怕是难。”四娘道出心中的担忧。
“不是难,而是很难,可即便如此,我苏七娘也得放手一试,能找出真凶最好,若是找不出,也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七娘右手摸着自己胸口,眼神坚定。
四娘被感染,认命地点头。
于是,两姐妹又叽里咕噜地说了好一通,直到五娘端着香茶进门,她俩方才恢复了之前的淑女形象,只不过,之后七娘的嘴角一直微扬。
当日下午,四娘亲自去找了回大郎,碰了一鼻子灰,委屈地回了暖阁。
五娘被老夫人叫去抄写《女徳》,暖阁内外没有外人。
“三娘该死,早早埋了,眼不见,心不烦!”七娘不信,“大哥,真是这么说的?”
四娘叹气,“当真,他是绝对不会出面央求祖母晚些安葬三娘的。”
好吧,亲哥哥都如此恨你,三娘,你强!
七娘心里头忍不住非议。
“那我们一起去趟轩宇堂。”她提议。
“可是……祖母嘱咐要你安心养病的。”
七娘轻笑,“大伯父旧疾复发,做侄女的理当应当去瞧瞧,何况我还有那么两下子。”
四娘瞧着她手头的银针包默然。
于是,姐妹俩大张旗鼓的去了轩宇堂,直到暮色四合,方才回来。
当晚,大老爷便带着年幼的八娘哭到老夫人跟前,长风堂闹到半夜,老夫人终于颔首,三娘姑且多停放三日。
七娘听此,心头压着的大石板方才松了些。
紧接着,姐妹俩开始暗地里紧锣密鼓地行动,一个上午,源源不断的信息流入暖阁,可这会子,七娘却是焦头烂额!
三娘,您老身前,到底造了多少孽啊!
指使手下打伤厨娘儿子,让别人正直壮年的儿郎瘫痪在床;陈氏奶娘因多说两句,便招致上百巴掌,打得老人家门牙都掉了好几颗;刘知县女儿因被人说貌美于她,便背后辱人清誉,毁人名节,导致流言蜚语,坊间议论纷纷,县老爷公然发飙了,她才收敛;还有,打骂二房下人,欺辱五娘,谩骂尤氏,妒忌四娘,痛恨七娘……
听到四娘一一道来,七娘彻底黑线,只想说,三娘,你咋不早死呢?
杀人总得有动机,本以为四娘费心也难从各房各院捞点有用的线索,如今倒好,线索大把大把的有,只是多如麻,而七娘脑门里更是杂乱如麻!
“七妹,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