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孤灯独舟泛江行。趣*
袁天罡在独孤玉的悄然安排下,乘上一艘江船踏着黑水河万顷波浪,朝着对岸的岭南城东门渡口码头驶去。
作为镇守沿岸第一防线的黑甲玄兵营发现江上突然出现一艘敌方船只,且是朝着这边驶来,自然是不敢麻痹大意。尽管只有一艘看似没有威胁的敌船,但曹录勋还是第一时间派人去城中,将这个发现汇报给了正在睡觉的郭业。
郭业被人扰了清梦,心里自是不痛快。但一听这蹊跷的消息,也不由来了兴趣,对方竟然只是派来一艘敌船,很明显对方还没脑残到妄图用一艘江船来玩夜袭。那既然没有敌意,那对方这艘江船深更半夜过河来干嘛?
难道是逃出虔州城的教匪想要投降?
可是如果欲降的话,应该高高竖起白旗免得白白受了床弩射杀才是啊。
这又不像是投降!
那郭业就纳闷了,既不是夜里偷袭,又不是投奔欲降,那这艘半夜过江的敌船到底意欲何为?
一时间,他倦意全无,困意全消,匆忙起床披上外衣随着那名报信士兵出来刺史府,直奔东门渡口。奋斗在初唐1100
到了地方,此时敌船还在黑水河中央,正不疾不徐缓缓朝这边驶来。
郭业见到曹录勋的第一句话便是严令冒然攻击对方,彻底放行让船只靠岸。
曹录勋立马派人传令下去,然后一边静等着敌船靠岸看个究竟,一边也向郭业说起了自己的疑惑。
他与郭业一样,都猜不出对方的来意。
郭业仅是挥了一下手,摇头道:“本官也不知道这敌船深更半夜孤影行单地渡河为了什么,等吧,等着敌船靠岸了便清楚了。”
曹录勋哦了一声,便随郭业陷入了静等的状态之中。
仲夏长夜漫漫,江风拂面颇觉凉爽,让人丝毫没了困意。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江船抵岸停在了渡口。
曹录勋立马派人围拢上码头堵住了下船的路,郭业随之而上。
很快,从江船甲板上漫步悠游走下来一粗布灰衣的老者,郭业借着夜里的银黄月光一看——原是故人来!
深夜孤灯船影渡江而来之人,正是袁天罡!
郭业讶异地唤了一声:“袁老道,你半夜不好好睡觉,跑我这儿来作甚?你就不怕我这边敌友不分,给你来个床弩百枪齐发,直接将你这船射穿射沉?”
奶奶的,郭业一见扰他清梦搞得他夜里不安生的罪魁祸首竟是袁天罡,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不悦了。
袁天罡这次难得没有跟他打哈哈,而是一脸沉色地摆摆手,沉声说道:“老道没功夫跟你扯嘴皮子。”
然后又看了眼郭业四周,处处皆兵,不由皱眉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找个僻静之所,老道有话跟你说。”奋斗在初唐1100
郭业一见袁天罡今天难得异样,也收起了心里的轻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冲曹录勋吩咐道:“你带人在这儿候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继而冲袁天罡的身后指了指,说道:“袁老道,走,去你船上说话。”
袁天罡不在答话,扭头返身重新上了船,郭业紧跟其上。
两人前后脚上了船,袁天罡直接将郭业领到了船舱中。
一进船舱,不待郭业询问,袁天罡便迫不及待地将用虞世南交换岭南城中那批价值不可估量的金砖之事仓促道了出来。
郭业听完之后,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庆幸的是自己的虞校长至少目前而言,性命无忧。不过随随便便地将叛贼们日夜惦记志在必得的这笔金砖,就这么轻松交出去,心里委实不甘。
但是,他很不明白为何袁天罡要挑起这个交换的事儿来。
随即,他问道:“袁老道,救我老师脱离危险,我郭业身为学生自然义不容辞。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挑这个事端出来吗?你的目的真是为了帮我救出恩师来?恐怕这事儿没有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吧?”
“嘶……老夫真想拿把锤子敲开你小子的脑壳子。”
袁天罡佯怒发起笑来,作势挥着拳头打趣道:“你小子的脑袋壳子怎生那么好用呢?实话跟你说吧,老夫这次是要借着虞世南换回金砖之事彻底将独孤家和胡毕烈两家拴在一起,好将婺州于家彻底排挤出去。到时候,独孤家肯定会为了不让金砖多分一杯羹,而与于家决裂。适当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动手覆灭……”
“不就是让他们为了追逐利益而起内讧呗?”
郭业又是正中要害的断言道:“袁老道,你的想法我懂,不就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嘛。”
袁天罡欣慰道:“然也!”
“不行!”
谁知郭业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袁天罡的提议,摇头说道:“这笔金砖的数量和价值超乎我们的想象,如果落在独孤玉这等人手里,肯定会大肆招兵买马。现在他们在没有金砖作为财力的情况下已经多大几十万兵力了,一旦金砖落入他们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不成不成,绝对不成!这笔金砖万万不能交到他们手中。袁老道,你这么做太冒险了!”
“好你个臭小子,长能耐了啊?”
袁天罡气急吹胡子嚷道:“风险是有,但是如果能利用这笔金砖来让他们内讧,最终斩了婺州于氏这条臂膀,再大的风险也值得去冒。而且,还能趁此机会救回你那岌岌可危的恩师虞世南,此乃两全其美之计。难道你小子打心底里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