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从当日你在东流乡伏击秦威与水匪的战斗中,我早就看出你身手不凡,只是藏拙罢了。而且,你虽性子阴沉寡言少语,心中却是极为讲哥们义气,因此你不是一个天性凉薄之人。但是你的行为你的脾性,恰恰又让人时刻感觉到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冰冰如块顽石。这又是为何呢?呵呵,答案只有一个
甘竹寿细细听着郭业头头是道的分析,尽管脸上依旧阴沉不变,但心中却是微起波澜,他怎么也想不到郭业竟然观察细微到如此地步,而且琢磨人性的造诣,当真不凡。
不由脱口问道:那是为何?答案是什么?
郭业从甘竹寿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焦躁与仓惶。
见罢,嘴角不由微微翘起,心中分为得意地说道:答案便是,老甘,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有故事的人?
甘竹寿喃喃念叨了几遍,再次嘴角一咧,笑了出来。
不过这次再也不是那般僵硬的怪笑,而是苦笑,苦涩之笑,仿佛这一刻,等了很久,憋了很久一般,无声地苦笑着,笑着笑着,眼角竟然淌出两颗浑浊的眼泪。
徐徐蹲地,嘴巴张大苦笑着,眼泪一颗又一颗,右手握拳猛捶自己的胸口。
不过,无论是笑与哭,还是捶胸与顿足,愣是没有一点声响。
郭业站于跟前,仿佛看着一幕单人哑剧一般的诡异。
不过,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甘竹寿。
人啊,封闭太久,伪装太久,累了~~
突然,
甘竹寿的喉咙里发出了几丝如山林猛兽般嘶吼的声音一般,干涸地自言自语道:
呆在县衙四年,无人认出我是谁。
在庞飞虎手中办差四年,他只知道我异地流落陇西。
与朱胖子搭班四年,他只知道我寡言少语,生人勿近。
同僚们皆以为我天性凉薄,不可深交之。个个见我如鬼怪,唯恐避之不及。(p://.)。
唯独
唯独你是第一个看出,我是有故事之人。
哈哈,哈哈哈,到头来,竟然还是你最懂我!!!
吼完最后一句话,甘竹寿的胸口仿佛如火山爆发之天摇地动般,此起彼伏,激烈喘息。
喘息一阵之后,猛然抬头红着双眼如脱困囚笼的野兽一般,凝望着郭业那张淡然自信的脸颊,第一次敞开心扉地问道:
郭业,你可曾听过暗夜这两个字?
郭小哥摇头不语,表示不知。
那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言罢,
脸颊有些许激动,询问的口吻中带着浓浓的恳求,令郭业不忍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