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佩雷兹虽然没有搬出这间牢房,但是却吃到了一顿多少像样的饭菜了,对于中国菜他并不熟悉,但是显而易见味道还是不错,尤其是长期航行在海上,佩雷兹吃不到什么新鲜食物,虽然不知道唐人为他提供的是什么蔬菜,但是佩雷兹还是全部干掉了。
牢房并不舒适,佩雷兹原本指望凭借自己的身份,至少能够受到一丁点的礼遇,但显然唐人对于他犯下的罪行没有那么容易宽容,哪怕死掉的仅仅是两个无关紧要的渔民。从这件事上,当局其实想树立一个标准,那就是敌人就是敌人,大唐人虽然拥有中华传统的美德,但是以德报怨显然不是其中一项,是非曲直清楚明了,有恩报恩,有怨抱怨,是非观绝对不能扭曲。
赵大岭虽然看上去比较圆滑多智,但实际上内心也是比较固执的类型,他就很看不惯穿越前社会上、军队里的一些蝇营狗苟,所以在有了机会打造一个新局面时,他把自己的一些坚持也都带了过来。他的举动也得到了白南、邓希夷等人的支持。
牢房中甚至没有床铺,只有一窝干草,白南随便丢给了佩雷兹一床破旧的被褥,就算是完事了。
佩雷兹在这样的地方有些失眠,即便远洋船的条件也是艰苦,但他是船长,总是能够享受最好的条件,真正的被当成一只耗子一样,还是第一遭。
佩雷兹被安排参观的东西,被放在次日,佩雷兹不清楚这些唐人会给他怎样一次经历,他能够从白南等人身上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优越感,明明佩雷兹来自强大的西班牙王国,但是这些仅仅是一个殖民地国家的人们,却像是看土著人一样看着佩雷兹,这让佩雷兹一方面很屈辱,另一方面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产生了如此的自信。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佩雷兹船长被从牢房里拖了出来,白南如期而至,看了一眼有些邋遢的佩雷兹道:“船长先生,你将要出席的是一个正式场合,显然你这幅模样会有些失礼。”
佩雷兹带着一些嘲讽地道:“那很抱歉,我的牢房中并没有试衣间和盥洗室。”
白南转头对身旁的两个士兵道:“请带佩雷兹先生去整理一下自己。”
佩雷兹被带进了一处建筑,显然是兵营一类的存在。佩雷兹得以用凉水洗了一个澡,这里自然没有给佩雷兹替换的西班牙军服,洛杉矶也不存在这个时代欧式的服装,实际上连郑和等人现在也越来越喜欢穿戴现代众和民国众行动更方便的服装了。佩雷斯领到的是一身民国众的服装,背带裤、白衬衫和西式外套。这个时代的欧洲人还没有类似的装束,十七世纪后半叶的路易十四时代,西装始祖三件套才正式出现,长衣及膝的外衣“究斯特科尔”和比其略短的“贝斯特”,以及紧身和体的半截裤“克尤罗特”。而佩雷兹拿到的西装样式,至少还要再过一百年才会出现在欧洲。
换上这件衣裳,在穿衣镜中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佩雷兹居然觉得自己有些风度翩翩,他暗中道:“这些唐国人的服饰倒是不赖。”
穿好衣服之后,佩雷兹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了不少。在两名士兵的看押下,他再度来到了白南面前,这一次白南身边又多了几人,都是欧洲人的面孔,穿着的还是方济会教士的麻布袍子。
“佩雷兹船长,这位是克鲁扎多神父,相信我不用向你多解释他们的来历。”白南平淡地说道,也看不出什么好恶的表情。
佩雷兹立马明白了,这几个教士肯定就是同样被唐人俘虏的圣加里布埃尔布道所的方济会教士了,佩雷兹立即向教士们行礼:“神父,有礼了。”
克鲁扎多带着一点笑容,道:“很高兴能够看到我们的同胞,虽然船长先生您现在的境况并不好,但是仁慈明智的白中校和唐国的领袖们,应该会放您归国的。”
佩雷兹对白南道:“这几位并没有犯下过错的神父,贵方是否能将他们放归呢?”
白南尚未说话,克鲁扎多自己就道:“船长先生,白中校已经答应了我们,愿意离开洛杉矶的人可以返回新西班牙殖民地,而我和两位教友,将留在洛杉矶,向这里的人们传播上帝的福音。”
白南也不纠正他,克鲁扎多这段日子以来跟他的伙伴们,也就是做一些木工或者种地什么的,有限接触到的人还都不懂西班牙语,不过他们却很是坚韧,已经开始学习汉语了,不过他们的努力能够收到几分回报就不好说了,因为之后洛杉矶可能会建设本土性的神庙,比如孔庙、玉皇庙之类,显然这类本土神仙或者圣贤,更有市场,而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力,容易控制。
佩雷兹理解方济会和耶稣会的教士们那种献身精神,他躬身表示了一下敬意,便没再多说。毕竟这里有着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文明开化的人口,如果能够开辟成一个教区,简直对于这些教士来说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佩雷兹船长,虽然你的身份还是我们的阶下囚,不过囚犯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客人不是吗?今天是我们大唐共和国举行今年的首场阅兵活动,欢迎你和克鲁扎多神父一同观看。”白南说着,引领着几个西班牙人前往阅兵会场。
在洛杉矶的阅兵式,其实单纯就是临时搞起来的一个活动,既是为了庆祝大唐共和国的正式成立,也是为了震慑一下那些没见识的西班牙人。这里没有雄壮巍峨的广场,没有汉白玉石桥也没有华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