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豫与张琳寒暄了一阵子,便直直向她看了过来,乐队又恢复了声音,音乐声悠扬地回响在大厅之内。 所有人不再看欧阳豫,而是揣了几分明白,恢复了脚下的舞步。
欧阳豫走到苏幕遮的旁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那如火般的目光就这样毫无保留地燃烧到了苏幕遮的身上去。
“苏三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与我想象中的倒是有些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她不禁一笑,“欧阳小姐总不会以为我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吧?”
欧阳豫愣了愣,扑哧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来,“怎么说呢,应该是比我想象中长得好看许多……我是小报纸的忠实读者,所以对于苏三小姐倒是很熟的。”
她的目光又游移到了苏幕遮旁边的司马识焉身上去,“司马先生与你的关系倒也很好,你当时逃婚好像没给你们的关系造成什么影响。”
苏幕遮努了努嘴,“是没什么影响。”
“反正我与她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好的。”蓦地,司马识焉补上了一句。
苏幕遮翻了个白眼,拿手肘抵了抵他,“和我关系不好就上一边站着去,还站我旁边做什么?”
“明明是你站在我旁边,哪里是我站在你旁边?”司马识焉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如墨的眉宇轻轻扬着,带着几分与往日不同的气息。
“强词夺理,自作多情。”苏幕遮哼了一声。
司马识焉不以为意,只是低眸看着她,那眸光缓缓蔓延开来,晕开了一片淡淡的柔,“不错,最近会用成语了。”
“一直都会用的好不好,我也没那么不学无术。”她抗议道。
“嗯,这不学无术用得最是恰当。”他缓缓接口,两个人言语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欧阳豫轻轻一笑,这番行径有可能两个当事人还不觉得,但在她看来,就像一对情侣在打情骂俏嘛!
两人吵了一会子,倒也累了,司马识焉顺手递给苏幕遮一杯红酒,苏幕遮也顾不得什么品酒的礼仪,仰头便一口喝尽了。
欧阳豫愣了愣,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不由道:“苏三小姐真是好酒量,既然这样,那我也干了!”
司马识焉和张琳还来不及劝阻,就见她仰起头来,一口饮尽。
司马识焉微微皱眉,想也没想就拉住她的皓腕,道:“你酒精过敏,怎么能一下粘这么多酒?”
“我高兴!”欧阳豫甩开他的手,冲苏幕遮笑了笑,“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欧阳豫。”
苏幕遮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盈盈一笑,“我叫苏幕遮。”
“嗯。”欧阳豫应了一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司马识焉,自顾自地说起了别的话题,“我很奇怪,为什么星月门开张,不在星月门里面办舞会,倒是在苏公馆办起来了?”
苏幕遮摇了摇头,小巧晶莹耳垂上缀着两颗灿烂的桃花形耳坠,散发出阵阵粲然的碎芒来。
“听说这舞会要连办三天,明日就在星月门办了。”司马识焉替她解释道,又似无意,又似故意,眼光轻轻掠向苏幕遮,“明日的舞会你还出席吗?”
“不了!”苏幕遮慌忙摇头,“这么多人,我看得都头疼!”
欧阳豫嗤地一笑,道:“既然如此,明天苏三小姐你来我家玩吧?”
她这话一出,不止是张琳,连司马识焉都怔了怔,唯一没领会到精髓的,就是苏幕遮了。
“好啊,但是要下午才行,我早上醒不来的。”
“既然这样那就说定了,明天下午欧阳公馆见,我会先和守卫打声招呼的,到时候苏三小姐只管来就好了。”欧阳豫笑了笑,那如火般的目光又转到了司马识焉的身上,“司马先生,不准备请我跳上一曲吗?”
司马识焉回过神来,向她伸出手去,面上挂着礼貌的笑意,“请。”
苏幕遮看着两人的身影旋转入了舞池,这才收回了目光,却又恰好对上张琳那锋利的眸子,不觉一愣。
张琳扬了扬唇角,“苏三小姐,你知道吗,欧阳小姐是不轻易请别人去家里做客的,她与你只有这一面之缘,便就请了你,不知是你的福还是你的祸。”
苏幕遮蹙了蹙眉,瞧向舞池中的欧阳豫,欧阳豫攀在司马识焉的肩膀上,面上的笑容迷醉又落寞。
舞池中的人心怀各异地旋转着,那纷扬的舞步如目不暇接的落花,如止不住的雨滴,在红尘中纷沓着痕迹,共拾着诗情画意。擦肩而过悠扬的乐曲,挽着迷茫的流言蜚语,毫不在意地蹉跎着年华,透支着生命。
“幕妹妹,好久不见。”慕止峰不知何时绕到了她的身后,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她撇了撇嘴,连头也懒得转过去,撒腿就走。
“哎,你这是做什么?上次在医院真的是个误会。”慕止峰慌忙跟上了她的脚步。
她冷冷一笑,转过身来,“误会?”
“可不是吗。”慕止峰讪讪一笑。
她顿了顿脚步,甜橙色的唇角微微扬着,那美目散发出盈盈的光泽,瞬间就要将他吞没,“我瞧着那次慕二少爷说的可是真心话,哪里像误会的样子?”
“幕妹妹,我……”
“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叫人来把你撵出去!这里可是我家,还真轮得到你来放肆不成?!”
慕止峰被她噎得没了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二哥。”慕止然手里端着高脚杯,脚步悠闲自在,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