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慕止然躺到了床上去,帮他拉上了水蓝色的窗帘,他半睁着眸子,视线绵长又温柔,隔着不远的距离,定定凝视着她,细碎的眸光拼凑成一名温润,悄然钻入了她的心底里去。
苏幕遮回过头来,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发烧,应该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他点了点头,唇角边依旧噙着那抹笑意,“我病了,需要人照顾。”
“嗯,我知道,如今你身边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我回家就拨一个给你来,好好照顾你。”
慕止然摇了摇头,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烈了,“我是想让你照顾我。”
苏幕遮白了他一眼,从他开口说第一个字,她就知道他的心思。她趴在他身上,笑意盈盈,“慕六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
慕止然淡淡一笑,伸手揽了她,顺势一搂,将她带上床榻,紧接着他便翻了身,定定地瞧着她,轻轻笑着。
她面上一红,伸手去捶他,却又想起他生了病,只得象征性地捶了两下,也不敢用力。
慕止然淡淡一笑,手腕猛地用力,将她压在绵软的床榻上,微微低头,想要吻住她那甜橙色的唇瓣,但又不忍将自己的病传染给她,便就作罢了。
他缓缓起身,她也跟着起了身来,只是他的手仍旧紧紧地扣着她的掌心,眉目间拢了一层淡淡的清凉,“你也快些回家去吧,我叫酩彦送你回去。”
苏幕遮愣了愣,定定地看着他,见他眉宇平淡,她不由问道:“你不需要我留下照顾你了?”
慕止然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这种小病,若还是需要照顾,那也太不中用了。以我的身体,明日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苏幕遮想起慕止然自己还会调药,心里便也放心了大半,叮嘱道:“那你记得吃药,明日一早,我再来看你。”
“好。”他低低应了一声,点了头,又欲起身,苏幕遮赶忙将他拦住。
“你都病了,我自己出去就好了。你快些休息,我明早就来看你。”
他点了点头,安静地卧在床边,淡笑道:“明早见。”
“嗯,明早见。”
从这里回家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寂静的夜似乎在寻觅着阳光的余韵,她低头走着,脑海里满满当当都是他的身影。他清淡的笑容,清晰的轮廓,清澈的眉眼,无一不在心底晕开,渲染着惊鸿的魂灵。
嘴上虽说明日再见,可心里仍是放心不下,暗暗做了决定,等一家人都歇息了,再偷偷溜过去。
刚推开家门,她就猛然一怔,眼前是一些类似巫婆的婆子在家里念念叨叨着。
苏挽蕴在一旁坐着,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见她回来了,便道:“幕妹妹,你瞧瞧,你可曾见过这些东西?”
她蹙了蹙眉头,“这……这是书上说的巫婆吗?怎么如今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呢?”
“可不是吗,我今日也吓了一跳。这些人据说是舟姨娘请来的,说什么可以保佑孩子平安出世。”
苏幕遮不觉好笑,扬了扬甜橙色的唇角,眸光闪烁,“就这还保佑平安出世呢?别把孩子吓着了才是。”
“那可不?神神经经的。”苏挽蕴摇了摇头。
苏幕遮仍是不解,“舟姨娘怎么突然请了这帮子人来这里作法?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好像是她身体不舒服,几个医生来看过,说是没有大碍,嘱咐她好好休息。但不知怎地,晚上用了餐后,她便吐了,还吐得十分严重,这不,想了这么个法子。”
苏幕遮摇了摇头,“孕妇孕吐应该是正常的吧?何必弄这么大一帮子人来?”
“谁知道,舟姨娘的下半辈子全都寄托在了这个孩子身上,一惊一乍也是正常的吧。”
苏幕遮点了点头,盈盈笑道:“也是,反正我们都没看过巫婆作法,正好趁这个机会开开眼界。”
说话间,巫婆已然到了她们面前,手中蘸了水,便向她们洒了来。
“哎呦,我的新旗袍!”苏挽蕴心疼地瞧着自己的衣服,叹了一口气,道,“幕妹妹,你还是自己开眼界吧,我上楼去了。”
苏幕遮不由挑唇一笑,独自看了一会子,倒也无聊了,也就回了屋去,筹划着家里人都睡了便偷偷溜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巫师们停止了动作,她们的带头人与无双说了几句话,便被无双请上了楼去。
舟姨娘独自坐在房里,见那巫婆来了,放下了手中翻阅的闲书,丹唇轻挑,“***,请坐。”
***点了头,道了谢,这才缓缓坐了下来。舟姨娘又命无双关了房门,冲无双使了个眼色,无双便了然地去了。
“***,不知我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惹了这一身的病?”
***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四夫人这房中的摆设不规整,我已给四夫人您算过,请您明日就按照我这图纸中所标示的模样,重新摆设。”
“是了。”舟姨娘点了点头。
***又道:“还有这窗帘的颜色,四夫人您命中缺水,应当把这窗帘换成水蓝色,比较好。”
“受教了。”舟姨娘边说边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这才勾了丹唇,一双凤眼定定地瞧着***,声调也不觉抬高了几分,“***是如今大家公认的,最好的巫师。也不知这房中之人,是否有与我,或与我未出世的孩子有冲撞?”
“这个倒是没有,只不过……”***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