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长冷哼一声,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陆亭鸢还如此得不可一世。他点了点头,道:“你带着陆亭鸢先在旁边坐一会儿,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是!”
他走到了另一个房间里,看着刚刚过来的苏南城,不禁堆起了笑容来。
“苏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了一趟。”
“没事,我知道你们也是例行公事,有什么要问的就快些问吧。”
署长点了点头,找了一处座位坐下。苏南城半闭着眼睛,手杖上镶嵌着一颗翠绿色的珠子。
“你们几个,记录好了。”
“是。”
署长点了点头,又给苏南城上了一杯热茶。苏南城轻轻抿着,面上并无半分表情。署长清了清嗓子,这才开了口。
“苏先生,其实叫您过来主要是想问问苏三小姐的事情。”
“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嫁给了慕止然,我心里早就不把她当女儿了。”
署长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一笑。这个苏南城也真是够绝情的,前阵子听说慕公馆发生了枪击案,大概就是苏南城搞出来的,后面苏南城为了弄清楚慕止然是否假装昏迷,又不惜派了他们去慕公馆抓人。
更令人费解的是苏幕遮失踪了这么久,苏南城竟然一点儿都不着急,看来他打从心底里认为苏幕遮不是他的女儿了吧。
“虽然苏先生您这么说,可多余的话我还是要问一问的。您知道什么有关这次爆炸事件的内幕吗?”
苏南城沉吟片刻,便道:“以慕止然担只要是他主动出击了的事情,大多都是有把握的。他主动去了北方,说明他早有准备,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昏迷’不太像他,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署长自然不知道苏南城为什么要置慕止然于死地,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一向疼爱的苏幕遮都变了脸色,可这一切又不好发问,只得默了默,接着苏南城的话说了下去。
“慕止然不为满国效力,选择了这样一个‘避世’的方法。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情我们查到了慕止然的真实身份,其实他并不是已故的慕先生的亲生儿子,苏先生可知道?”
苏南城点了点头,“我猜出了七八分,我年轻时曾在北方偶尔见过慕止然的生母,后来在上海见到慕止然时,我就觉得他与他的生母长得十分相像,可那时并没有其他想法,也就没有注意。”
“纳兰氏是被魏东仁先生给害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向不怎么争抢的慕止然会突然站队到欧阳华先生那里的原因。”
剩下的话他不说,署长也大抵明白。慕止然为欧阳华办事,而苏南城则为魏东仁办事,当然势同水火,不能两立。
“我后来察觉到这件事情的确是因为慕二少爷的缘故,他告诉了魏先生关于慕止然的身世,而我那时与魏先生交好,所以有幸得知。我女儿违抗父命,擅自做主嫁给慕止然,那时我就与她断绝了关系,她所做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署长点了点头,缓缓起身,目光扫了一下身后的警员们。
“你们都记录好了?”
“是!”
署长又看向苏南城,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南城慢慢站了起来,拉动嘴角,露出一个没有意味的笑容。
“苏先生,我们问得差不多了,请回吧。”
“好的。”
他走到警署门口,阳光刺得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疼痛,舟氏站在不远处等着他。微风缱绻起她的嘴角,她的笑容噙着几分苦涩,几分不解。忽然间,风加大了力度,舟氏紧了紧身上的紫貂小袄,将自己的心绪藏在衣衫之中。
几片花瓣坠落,像要遮住什么漆黑的东西一般,可那样纷杂的花瓣雨仍然冲刷不了糜烂了的魂灵。
苏南城眯了眯眼睛,舟氏忙来了他身边。
“老爷,一切还好吧?”
“还好,你放心,他们只不过例行公事叫我问一问而已。”
舟氏点了点头,与苏南城一同上了车,朝苏公馆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路上行人们的眼光各异,苏南城不去注意,她却从那些人的目光里看出了深深的不满与鄙夷。经过了上两次事件,魏东仁已经完全信任了苏南城,毕竟苏南城对自己的女儿女婿都能这么狠,这样的忠心不是日月可鉴吗?
她叹了一口气,现在她也已经被冠上了汉奸的名号。
“我讨厌听别人叹气!”苏南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
自从苏幕遮走后,苏南城的脾气愈来愈难捉摸,他有时候脾气很好,会和儿子女儿一起玩乐,有时候脾气很差,会把家里的瓷器花瓶全部砸烂。
舟氏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知在这个家里该如何过下去,某些时候她竟然会产生要带两个孩子离去的想法,可又会被自己吓上一跳。
她什么能力都没有,怎么带孩子们离开呢?她光是养活自己就很难了,何况是养活孩子们。
苏南城缓缓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朝苏公馆内部走了过去。
几个佣人打开房门,本来还在玩闹的男孩女孩见着父亲回来了,立刻闭嘴一句话都不说。小孩子的反应是最本能的,他们打从心底惧怕着他们的父亲。
苏南城看到这种情况,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怒视着他的两个孩子。
“你们见到鬼了吗?!为什么不来打声招呼!”
男孩皱了皱眉,带头哭了起来,女孩瞧着哥哥都哭了,自己也没忍住,哭声盖过了男孩。
舟氏心疼得不行,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