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瞅,天亮了,蓦地想起陆北辰提到今天要去上海,“蹭”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冲进了洗手间。顾思和乔云霄都不在了,许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不得而知。洗了把脸,顾初才想起陆北辰在电话里说的话,二十分钟后他来接她?
又看了一眼时间,只剩十五分钟。
她没时间多想,赶忙洗漱。她可不想看见陆北辰像是恶鬼似的来砸她家的门,然后凶神恶煞地将她连拖带薅地上车。
*
二十分钟后,顾初穿戴整齐地下了楼。
而陆北辰的那辆车子,恰恰也就是二十分钟后出现,一分不早,一分也不迟。让顾初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一大早,坐在车子里的陆北辰看上去气定神闲,但走近了,就能看见他眼底的血丝,没休息好?可就算这样,他的眼睛还是不减锋利,扫在她身上时,她总觉得像是两把小刀子似的嗖嗖经过。今天不是他开车,司机穿戴整齐,魁梧彪悍的体型昭示着他是保镖的身份。
陆北辰今天穿得也尚算商务,只是黑色衬衫显得他愈发疏离和不近人情,比较之下,顾初还是喜欢看着他穿白衬衫。他下了车,车门没关,对着她下了命令,“上车。”
“去哪?”顾初警觉。
看来陆北辰真的没睡好,显得十分没耐性,连回答她都懒得,伸手就将她推进了车里。顾初没站稳,膝盖就磕在了车门边儿上,生疼。她呼痛,可陆北辰没管那么多,将车门“嘭”地一关,自己绕到另一侧上了车。
紧跟着,车门就上了锁。
“开车。”
车子朝着机场的方向一路前行,两旁的建筑物飞快后退。
陆北辰一声招呼都没打,直接拎过了她的包,于是,顾初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像是翻自己钱包似的翻出了她的身份证,揣进他的兜里后,将钱包归位,再将包也归位。
“你刚刚拿的好像是我的身份证。”顾初一手按着膝盖,出言提醒。
“嗯。”陆北辰惜字如金。
顾初瞅着他,“作为助理,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说。”
“你拿着我的身份证其实做不了什么的,上面有照片。”
陆北辰转过头看她,不苟言笑。她则十分“善意”地与他对视,很是无辜。良久后,他抿了抿薄唇,没好气地甩出了句,“我乐意,你管不着。”
一句话将顾初怼的无话可说。
陆北辰又横过手臂,大手一用劲,她的腿就搭在了他的腿上,吓了顾初一跳,刚要收回腿,他的手就覆上了她的膝盖,揉了揉,始终没说话。
隔着布料,总能感觉到他大腿的结实,顾初就觉得脸有点烫了,咽了下口水说,“我不疼了。”
女人有点小害羞的样子多少软了他冰封的情绪,眼角眉梢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也驱散了不少,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唇角稍稍有上扬的弧度,只因这么一丁点的面部表情变化,他的整个人就显得邪和坏了。
“不疼了?”
顾初刚要点头,却见他是盯着自己小腹的位置看的,腿一收,整个人就往车窗旁一撤,嘟囔了句,“流氓。”
陆北辰慵懒地靠在车座,看着她,笑了。
“看架势,你就是强行拉着我去机场呗?”顾初问。
“嗯。”他竟也好态度地回答。
顾初扭头盯着他。
“当然,你现在也可以跳车,然后,你的死亡证明我可以帮你开。”陆北辰慢悠悠地补刀。
“不劳您陆教授大驾。”意外的,顾初挤出笑,“我这个人很惜命。”
“惜命就好。”陆北辰双臂交叉环抱,“惜命的人都聪明,聪明的人才有资格做我的助理。”话毕,半个身子压过来,头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顾初没动,只是静静地说,“你的助理还要有宽阔结实的肩膀才行吧。”
“你的刚刚好。”陆北辰舒服地闭着眼睛。
顾初伸手扳了他的头,“很重啊。”
“别吵。”陆北辰的气息在她耳畔游荡,“要么枕肩要么枕胸,你选吧。”话虽这么说,他的头却主动往她胸前靠了。
吓得顾初忙将他的头扳正,“我的肩膀挺结实的。”
“乖。”陆北辰调整了枕姿,闭着眼,唇角泛起一丝得逞的笑。
又过了半天,他懒洋洋地开口,嗓音足够低,“良心建议,听吗?”
她可以不听吗?
于是乎,陆北辰就又说,“你的胸,无论是从尺码还是从挺拔程度,都能承下我脑袋的重量。”
顾初隐忍不发,她知道,不管反驳什么,都能被他当成工具再攻击回来。
*
琼州机场。
不大的地方,却常见不断涌来的旅客身影,这座海滨城市的绝佳气候赋予了琼州独一无二的灵魂,每一年都吸引着大批人前来避暑度假。
头等舱休息室,陆北辰跟个爷似的半躺在舒适的长椅上,顾初看得清楚,那个为他们服务的小姑娘已经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偷看了陆北辰不下二十几次。
妖孽当道,必有预兆。
“顾初。”妖孽开口了,“我的肩膀乏了。”
顾初看了一眼时间,十分冷静地跟他说了句,“陆教授,距离您登机时间还有一小时呢,楼上有一家中医按摩馆,我可以给您安排个四十五分钟的按摩时间。”
陆北辰挑眼瞅了她一下。
顾初只好没好气地站起身,绕到了他的身后,朝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