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回来了?”
齐正宁、齐正静、齐正致三人看着齐常新,各自激动的唤了一声父亲后,都站在原地未动。
似乎在酝酿着情绪。
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场景,以为是做梦。
可能是因为太期盼,所以怕失望。
都不敢上前去破坏眼前的美好。
见所有人惊呆在那儿,齐常新面色一沉,伸手怒指着三个儿子骂,“你们一个个的愣在那儿做什么?几年没见,这是不认识我了吧?还是你们不希望我回来?”
他想像着儿孙们见到他,会激动而又兴奋的扑上来欢迎。
事实却是,他看到一群人,全用傻乎乎的眼神瞪着他,像看怪物一般。
他认为是这是不欢迎的举动。
齐常新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他的骂声让齐正宁几人欣喜若狂。
父亲真的没事了!
兄弟们忙走近齐常新,三人同时撩袍对着父亲跪了下去,哽咽着道,“儿子拜见父亲。”
齐正致更是直接落泪了。
齐常新面色稍霁。
马氏敛去心中所有的不悦之色,快步走过来,用帕子拭了下眼睛,哆嗦着嘴唇说道,“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派人来知会一声,我们好做些准备呢……”
“呸!提前知会你们做什么?是让你有足够的功夫再来害我不成?”齐常新对着马氏狠狠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骂着。
那满面的嫌恶之色可不是装出来的。
是实实在在的发自内心深处。
齐妙虽不喜欢马氏,可对祖父此刻的做法同样反感。
马氏毕竟是你的发妻,当着儿孙和下人们的面这般骂她,你是准备休了她不成?
要不然,你让她日后如何管理侯府,如何再服众?
这样的祖父,和她幼时印象中的差别太大了,开始怀疑是自已记忆出错了。
当众被骂,饶是马氏再怎么能装也撑不下去了,脸立即就耷拉下来。
马氏红着眼睛,满腹委屈的说道,“侯爷你怎可如此说话,我们****都在盼着你能平安健康的回来,如今你回来了,我们巴不得将这天大的喜事满京城的昭告,让所有人都知这喜事,谁知你竟然……”
说完,她就抹着眼泪转身往松鹤院走去。
老下作变了!
这是马氏内心第一想法,三年未见,他比生病之前更加坚硬冷漠刻薄,此次回来,不知他要怎么折腾呢。
一定还有更难听的言语在等着她。
所以她选择回松鹤院,不能再在下人们面前丢脸。
父亲当众骂母亲,一点情面不留,齐正宁三兄弟心中也不舒服,却又不敢说什么。
齐正宁眉头轻轻一蹙,对着松鹤院的方向指了指,“父亲一路车马劳累,我们进屋坐下说话吧。”
齐常新依次从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的面上扫过,眼神不善。
收回视线,他对着身边的冷美人温和一笑,轻声道,“我们走。”
“嗯。”冷美人轻轻颔首。
面色清冷依旧,不见丝毫笑意。
冷美人挽着齐常新的胳膊,缓缓向松鹤院走去。
虽是微热的初夏时节,齐妙还是感觉被祖父的眼神一扫,浑身冷嗖嗖的。
有这感觉的不仅仅是她,在场大多数人都感觉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困惑。
父亲(祖父)这是怎么了?
齐正宁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父亲遭了那些罪,脾气有些改变也是正常,过几日就会没事了,我们都进去吧。”
大伯伯说得也有些道理。
遭遇痛苦的折磨之后,的确有不少人会性情大变,有脾气暴戾的变得温和,也有反之的,温和善良的人忽然变得六亲不认。
齐妙在心中暗暗想着,她希望祖父不要变得太糟糕,否则往后大家这日子可都不好过。
事实是他们都太乐观了一些。
众人鱼贯着进了松鹤院的正厅,自有丫鬟婆子们沏茶奉点心。
齐常新看了看在座之人,拧着眉头问齐正宁,“老大,你母亲人呢?还有老四呢?”
齐正宁忙起身,“回父亲,老四不知父亲您今日回来,出门有事去了。母亲那边儿子去看看。”
“哼,不孝的逆子。”齐常新冷哼一声,骂着四子。
齐正宁忙出了正厅去找马氏,片刻之后,他陪着母亲进来。
马氏眼睛通红,看样子是哭过了。
齐常新又是一记凌厉的眼刀子扫过去,马氏的身子情不自禁抖了抖。
等马氏坐下后,他端了手旁的旧窑十样锦的茶盅,轻轻啜了一口。
“呸!大热天给本侯喝这么烫的茶水,是要烫死本侯吗?”齐常新将口中的茶水喷出,瞪着大眼睛怒骂。
并顺手将十样锦的杯子砸向侍立在一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不敢躲,杯子砸中她的胸口,温热的茶水泅湿了身前的衣裳。
茶盅碎裂的声音让在座所有人都绷直了后背。
其实茶水一点儿也不烫,是正适合这时节的温度。
小丫鬟吓得面无人色,不敢为自己辩驳,赶紧跪下求饶。“奴婢该死,求侯爷息怒,奴婢们这就去换。”
丫鬟们赶紧手忙脚乱的去给齐常新换茶。
他则看向马氏,冷笑着骂,“你瞅瞅,你这都养了一群什么废物,连杯茶都沏不好。”
“侯爷教训的是。”马氏没有反驳,点头道是。
她倒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