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常新发怒在沈氏几人预料之中。
故她们没有意外,也没有尴尬难堪,她们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随礼一事,本就凭着各人愿意,哪能强迫?
当然,若齐常新骂的只是其中一人,不管是谁都会难堪,眼下四人一起骂,反而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了。
芙蓉看着那些银首饰,水盈盈的眸子里满是不屑、鄙视,当然还有恼怒。
这几个妇人分明没拿她当回事,否则怎会送这些?
正如侯爷所说的那样,这是拿她当要饭来打发,真是一群该死的贱*妇。
四位媳妇所送的礼物正合马氏的心意,她便笑着对齐常新说道,“侯爷言重了,芙蓉身姿高挑,肤若白玉,气质清雅如同仙女,佩戴其他的首饰则添尘俗之气。
几位媳妇所送的这套银饰做工精致,款式新颖,正衬芙蓉,换做是其他人也许会素了些,可对芙蓉来说,就像是为量身定制,儿媳妇们可是费了番心思呢。”
马氏话声刚落,柳氏立即接话,“母亲说得极是,我们几人正是这般想的,芙蓉妹妹如那出水芙蓉一般圣洁,此等美人儿只适合戴银,金饰多庸俗啊。”
杨氏冲着冷美人芙蓉呵呵一笑,看向齐常新说道,“芙蓉妹妹认了公公您和婆婆为父母亲,我们要是送的礼物过重,会让外人误以为芙蓉妹妹是看中了咱们侯府的银子呢,这传出去多难听呀。”
沈氏也道,“芙蓉气质出尘脱俗,不同于那些市井庸脂俗粉,也不是那等爱财之人,咱们送礼图的是心意,不在乎礼物贵重与否。”
吴氏掩口笑了笑,柔声道,“芙蓉妹妹你是真心想做齐家的女儿,可不是趁这机会来敛财的,是不是?”
齐正宁兄弟三人都认为她们驳得好。
他们对芙蓉也没什么好印象,甚至认为父亲变得如此粗暴,说不定就是她挑拔的呢。
只有齐正致认为她们此举欠妥。
芙蓉治好了父亲的疯病,是安宁侯府最大的恩人,怎能如此对待恩人,也不怕被外人笑话吗?
对恩人应该是‘滴水恩,涌泉报’,而不是伶牙俐齿待之,此举实在是寒人心。
他眉头轻轻蹙起,发自内心深处不赞同沈氏她们所为。
同时他又想到了白言峰,心中惆怅万千。
马氏若知他脑子里有这想法,一定会一巴掌焐死他。
“母亲和四位嫂嫂说得有理,只要礼物是你们送的,就不分贵重与低廉,都是你们的心意,蓉蓉在此拜谢。”被当众这样发问,芙蓉除了点头还能说啥。
她难道要摇头否认马氏婆媳几人的话语,说她重财重利,说她另有所图?
说完话,她就乖巧的走到齐常新身旁,水盈盈的眸子看了他一眼,而后抿唇垂首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就这样一个动作,已将她所受的委屈无声的传递给了齐常新。
齐常新额上的青筋突起,他没料到马氏婆媳五人竟同心合力围攻他,让蓉蓉难堪。
更该死的是她们个个振振有词,理由充足的让他都不知该怎么骂。
但让他就这样罢了,是绝对不甘心。
今日没能给蓉蓉风光体面的仪式,又没能让她收到合她身份的礼物,他对不起蓉蓉,他这脸没地儿搁。
齐常新倏然起身,面带黑气,伸出手指依次从马氏、柳氏、沈氏几人面上点过,斥道,“你们分明是故意与我做对,却偏偏说得冠冕堂皇。
我们安宁侯府是重规矩重情义之家,蓉蓉是我义女,你们这般待她便是瞧不起我,便是违了侯府家训。
行,既然你们眼中无我,那你们一个个的都给老子滚出侯府去,安宁侯府没你们这等不无知无教养的妇人。特别是你沈氏,尖酸刻薄……”
一边骂完一边喘着粗气,看得出,他是真心为芙蓉叫屈呢。
听到母亲被点名羞辱,齐妙眉心紧紧拧起,眸子轻轻一转,忽然起身。
“妙儿!”沈氏见女儿如此,心下大惊,嘴唇轻轻动了下,急忙低声呼。
齐妙冲着母亲唇角微微一抿,而后笑着走到芙蓉面前,端了双手对她郑重施礼,“妙儿拜见芙蓉姑姑。”
冷美人芙蓉眉毛微微一挑,不知齐妙好好的来她面前做什么。
齐妙行完礼之后也不回座,就笑嘻嘻的看着芙蓉。
似乎在等着什么。
齐常新见了立即骂,“五丫头你杵在这儿做什么?像个粗木桩子一般,真是令人恶心得很。”
齐妙忽略他的恶言恶语,而是眨巴了两下眼睛,疑惑的反问道,“祖父,我给芙蓉姑姑行礼问好,她为何不给我见面礼呢?”
你芙蓉改口,别人要给你见面礼,那我改口喊你姑姑,你的见面礼呢?
吴氏反应快,立即冲女儿齐嫣使了个眼色。
齐嫣微不可见的点头,也起身走到芙蓉面前施礼,“嫣儿给芙蓉姑姑请安。”
嫣儿这时候还敢出来陪着妙儿一起,真是难得的好孩子。
对齐嫣的举动,沈氏非常欣慰,唇角轻轻抿了下。
柳氏与杨氏二人也看了看自家女儿,可齐媛、齐姝、齐婷坐在那儿没什么反应,她们可不敢上前去惹祖父。
果然,齐常新立即眯了眸子,冷冷的问,“五丫头,你是存心来捣乱,是不是?”
“祖父您这样说可真是冤枉我了,刚刚我听祖父您说我们安宁侯府是重礼节之家,芙蓉姑姑改口唤您为父亲,唤祖父为母亲,还有对大伯母、我娘她们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