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她来打。
可她下不去这手。
耳旁是儿子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声,还有竹鞭触肉的声音。
老三,我并不想如此待你,是你逼我如此啊!
唉!
马氏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五鞭之前齐正致尚能忍了痛,五鞭之后再也忍不了,终于慢慢哀叫出声,额上开始出汗。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未开口向马氏认错。
齐正致足足被打了三十鞭之后,白色中衣已是血迹斑斑。蜡黄色的面上汗如雨下,双眸中眼神黯淡,嘴唇已被咬出血。
趴在那儿,双手无力的垂着。像只被打的癞皮狗一般。。
马氏看着他,不知是该夸他骨子硬,还是该骂他蠢如猪。
“老三,今日暂且如此,你认真想想自个儿到底错在哪儿?倘若再死不悔改。你房里的事我一概不会再管,由着你们折腾去,看到最后吃亏的是谁。”马氏说道。
然后她长叹一口气,带着齐妈妈和紫香几人离开了居微斋。
松鹤院东次间。
沈氏和齐湛二人还在,齐妙也来了。
她是左右等不回母亲心里着急,就想着让夏霜去看下,结果秦丝倒先回来了,说母亲去了松鹤院。
并且她还从秦丝口中知晓了母亲要求和离一事。
她愣了半晌没有说话。
前世母亲被陷害冤死,今生以为母亲会和父亲白头偕老,结果因为她的事而走到这一步。
唉。这到底是天意,还是她之过呢?
想了想,她还是赶去了松鹤院。
她猜测马氏也不会那样爽快答应和离,担心母亲情急之下会和马氏闹起来。
等齐妙来到松鹤院后,马氏已去了居微斋。
“娘,您真的决定要……和离?”一见到母亲,齐妙便极认真的问道。
“当然。”沈氏也很郑重的点头。
“父亲和祖母同意?”齐妙又问。
沈氏轻轻摇头,“他们自是不同意,但我不会放弃,不行就去衙署告离。”
齐湛在一旁立即说道。“娘,您忘了方才祖母怎么说的嘛,就算您真与父亲和离了,祖母也会不允许我和妹妹随您离开。娘您难道能舍下我和妹妹?”
“祖母是这样说的?”齐妙忙问齐湛。
“是的,祖母一直劝娘莫要与父亲和离,后来见娘始终坚持,祖母便这般说了。我看祖母那样子可不像是说假话呢。”齐湛答道。
然后他悄悄拉了齐妙的衣袖,冲她摇头,并用唇型告诉她‘你劝劝娘啊’。
齐妙微微颔首。眉心情不自禁拧起。
祖母之言不是吓唬他们,她和哥哥都姓齐,是齐家人,娘和父亲和离之后,不再是齐三夫人,而是重新变回沈二小姐,齐家人是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娘带他们走。
就是不知律法对夫妻和离后女子归属是否有明确规定,若无,他们就有机会随着母亲离开,若硬性要求随父,那可就麻烦了。
齐妙对律法并不通晓,前世身边也无人和离,更不了解。
她便问母亲,“娘,律法可曾规定我和哥哥一定得留在侯府?”
沈氏摇头,“这倒没有。”
齐妙眸子一亮,“既然没有,那我们就有机会去争取。”
“妙儿,湛儿,你们放心,娘绝不会丢下你们不管,实在不行咱们就去衙署告离。”沈氏郑重的说道。
这事少不得要劳烦父亲出面了,不然难圆满。
在京城,齐三郎的面子比她好使,但怎么也抵不了父亲。
只要父亲出面,相信府尹会偏向她这边,还有安宁侯如今心性大变,到时可从他身上下手。
沈氏暗暗想着。
她不担心沈家人反对她和离,对她的决定,沈家人一定会支持。
“卉娘,你可曾想过真要去了衙署告离,就算最后府尹判离,可湛儿、妙儿二人名声也会受损。”马氏的声音忽然从门口方向传来。
齐妙忙抬头循声看过去。
马氏带着齐妈妈、紫香几人进来。
对马氏之言,齐妙深以为然。
和离虽不是休妻,可也不是一桩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旦去了官府,势必闹得满城皆知,人人都知他们兄妹随了母亲。
她倒无所谓,可哥哥却不一样,在安宁侯府,他是堂堂正正的侯府少爷,要是随母亲一道去了燕关。便成了寄人篱下。
虽然外祖一家肯定会对哥哥极好极照顾,但他终究不姓沈啊!
是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哥哥随她们一同离开侯府,但不能明确让旁人知晓他是随了母亲,到时可对外宣称哥哥是出外求学了。
其中的利害沈氏岂能不知。
她抿了抿双唇。起身站了起来,撩了裙角毅然对着马氏跪下去,“婆婆,为了两个孩子,求您大发慈悲之心。允了我了的请求吧。”
说着,便要叩头。
马氏忙伸手去扶她,“卉娘你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商量就是,起来起来。”
“是啊,娘,有事咱们和祖母好好说。”齐妙也赶紧去搀,可不敢让母亲在硬梆梆的地上跪着。
沈氏倒也没坚持跪着。
她知道马氏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若心狠起来。跪再久也无用。
马氏紧紧握了沈氏的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卉娘,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还知道五丫头更委屈,可和离是大事,并非儿戏,你可得细致考虑清楚才是。
三郎心不坏,就是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