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进屋也没和母亲说话就直接去了厨房,虽然黍离走了但这顿饭还是要做的,烫自然也还要煲,郑秋菊在客厅里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平日里最喜欢的节目这个时候也不能吸引她的眼球。
母女二人各怀心思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晚饭,郑秋菊在此期间想说什么但几次欲言又止,李彤则一直默不作声,收拾完饭桌就回了卧室,强压着心头翻滚的思绪投身到了工作中……
夜色漫漫,寂静的书香壹号小区里寥寥还亮着几扇窗户,李彤不知从何时开始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夜空,星斗密布,旷寂而遥远,她的心思仿佛也飞到了那里,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很像他的眼睛。
他在做什么呢?
恐怕李彤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此时此刻就在她的头顶上方,穿过几道楼板,在楼顶上,一对发亮的眼睛正遥望着同一颗星辰。
晚春的夜风依旧很凉,吹动着他垂至眉际的发梢有种说不出的飘逸,只是月光下的身影依旧孤寂,衣袂飘摆却舞不出心中的忧思,萧瑟的让似水的月华也开始忧伤春的离去。
四下里寂静无声,突然从漆黑的角落里传来一声低微的闷响,虽然很小心但在这连鬼影也没有的安静地方已经很刺耳了,如果有人这时候朗声说上一句话,那就如在耳边的炸雷一般。
然而,就在这不该有人出现的楼顶上竟不可思议的发出了声音:“两位,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刚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两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其中一人沉声道:“又是你?”
“很意外么?又见到你们我却一点也不意外。”黍离坐在楼顶边缘含笑看着走过来的两人,正是中午企图谋害李彤的那个中年人和草原野狼一样的青年。
中年人走过来站定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黍离不屑笑道:“你这把年纪了却也实在不懂礼数,问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介绍下自己?”
中年人从中午见到黍离就感觉他是个危险的人物,可他又想不明白一位平常的律师身边怎么会有这样人守护,心思急转,说道:“如此说来的确是我们不对在先了,在下吴忌,承蒙道上兄弟看得起送一绰号‘智多星’,这位是三狼,所谓‘夜半三狼现,阎王不请自己去’,他就是其中之一。”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黑道有黑道的法则,不论身在江湖还是混迹黑道,一个人的绰号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这个人的身份,因为只有有本事、有实力的人才会获得大家公认的绰号,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我能力的体现。
当发生纠纷时一个响当当的绰号就能解决全部麻烦,黍离自然听出来他是想用名号吓退自己,不过却打错了算盘,他如是说道:“听上去很唬人,可惜我从没听说过。”
中年人吴忌面色一沉,问道:“阁下如何称呼?”
黍离淡然回道:“黍离。”
“你的名字我们也从没听过。”三狼就如一匹真狼盯着黍离,他眼睛散发的绿光在黑夜里更加明显,森然中蕴蓄着暴戾的杀意。
如果黍离说出另一个名字,他们一定会马上插翅而去,可黍离恐怕永远也不会再用那个名字,他抬头望了眼夜空,和气笑道:“朗朗星空中星斗无数,人们能叫得出名字的不过寥寥几颗罢了,可谁又能说其他不知名的星斗就比不上那几颗呢。”
吴忌从黍离和气的笑容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冷寒,心中禁不住有点犹豫,三狼则是无所顾忌,冷笑了两声说道:“米粒之光何以争辉!就算他们多一颗少一颗,恐怕也没人会知道。”
黍离点头道:“不错,人们关心的总是最耀眼的,我在二位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有何闪耀之处,既是可有可无,那我就不必心存愧疚了。”
三狼的身上猛然发出一股野兽般的躁动,眼球就像一对碧绿的翡翠诡异渗人,吴忌忽的沉声说道:“朋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前段时间保护了八海集团大小姐沈洛宓的保镖?”
“智多星果然心智不凡。”黍离稍感惊奇,却只是空口称赞脸上全无赞赏之色。
吴忌心中有所了然,也愈加慎重起来,说道:“沈洛宓派你来保护她的朋友真是有情有义,可说到底你还只是个保镖,无非也是为钱卖命而已,八海沈家是有钱,但也不能任你索取吧……你可知道这位女律师的命值多少钱吗?”
黍离淡然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但两位能为她而来,必定是值不少钱。”
吴忌点头说道:“何止是不少钱,多的你恐怕想象不到,只要你不插手此事,这笔钱就分你一份,放心,仅这一份就足够你逍遥十年。”
“可恶,凭什么让他白捡这么大的便宜!”三狼咬牙切齿道,吴忌暗中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也只好忍而不发。
黍离似是有点动心了,沉吟了一会,正当吴忌以为他要答应时他却缓缓摇头,叹道:“可惜,我对钱没有一点兴趣,再者,我觉得她不是用钱能衡量的,所以,只能让两位空手而归了。”
“你!”
遭此戏耍吴忌也动了怒,冷声道:“你若这般不听劝,等后悔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我从未让你劝,你何必自作多情。”黍离冷冷一笑,吹过的夜风又凉了几分。
吴忌凝神问道:“你当真要挡我们的财路?”
黍离冷言回道:“只怪你们走错了路。”
吴忌面色一沉道:“只要走得通,是对是错又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