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灯光中三点烟火忽亮忽暗,映照着黍离的脸更加冷凝,烟燃过了一半他才开口道:“成事在人,阎万山必须得死!”
天若不允人何以成事?而他要阎万山死的心如此坚决,难道仅仅是因为李彤的缘故?
鼠仔蜷缩着身子滋滋的抽着烟,针尖般的眼珠子转了两圈低声道:“既然都行不通,何不直接……”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做的倒极是地道。
小花荣缓缓摇头,叹道:“现在找阎万山只怕不比找那本生死薄简单,他被抓当天就从医院转移了出去,没人知道关在哪里。”
“不在监狱?”
鼠仔眼珠又滴溜溜的转动起来,和小花荣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安全屋!”
说罢两人又同时泄了气,别的不说,要找到安全屋难度真不亚于找那本生死簿,更何况杀里面受保护的人,简直就是与这座城市所有的警察面对面的硬碰!
“如果我没记错,两年前有一位重犯转作了污点证人在警方的严密保护下出了庭,现在应该还在监狱里。”黍离淡然说道。
鼠仔想也没想脱口道:“你说的是那件和富二代男朋友分手惨遭灭门的案子吧,那傻缺不仅当了帮凶还想当替罪羊,不过最后要不是他翻供转作证人那个富二代可真就逍遥法外了。”
小花荣则是大惊失色,盯着黍离沉声问道:“你该不会真想那么做吧?”
鼠仔这才为之一震,惊的差点从石凳上滑了下去,如蛆附骨的毛病又让他忍不住说道:“当年那富二代的富爹雇了杀手要灭口,那傻缺倒是极有在安全屋被警察保护了起来,可警察的安全屋应该不会只有一个吧?”
黍离现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对小花荣问道:“你那位从监狱出来的朋友究竟是什么人?”
“我这是名副其实的上了贼船,不,是匪船呀!”小花荣长叹一声苦笑不迭,却已是骑虎难下,又点了一支烟舒缓心中的苦闷,说道:“是我大哥的生死兄弟,你大可放心。”
“你说的是藏虎?”鼠仔好奇道,见小花荣点头他又对黍离说道:“这家伙离哥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够义气,当年就是为了冲哥才进去的。”
见黍离面色有疑小花荣说道:“陈冲,我落难时拉了我一把,做了结拜兄弟……当年本该是冲哥进去的,臧虎把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你想从那人身上找安全屋?”
黍离点头,漠然之色绝不是开玩笑,小花荣又是一叹,道:“那我试试吧,可你要想好了,这可不是儿戏,一旦有什么纰漏可就万劫不复。”
劫警方的安全屋,只有在电影中才有的火爆情节,鼠仔惊骇之余难掩兴奋,搓着手掌说道:“真要这么干就要做足准备,起码得搞一批家伙什。”
黍离沉色凝思着,不知是在考虑着什么还是在犹豫,小花荣沉吟道:“这个可以找老徐,不过时间上可能不够。”
“你说老街的徐记?切,找他也就能弄几把手枪,能有什么用,这可是大阵仗,怎么着也得弄几件大家伙。”鼠仔撇了撇嘴,他们两人竟已开始筹划起来。
黍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老街的徐记就在他客厅窗户对面,但他似乎并不是多么惊奇,说道:“这是最后不得已的办法,现在主要是撬开陈刚的嘴和找到账本,你们有消息马上通知我,这件事先放一放。”
小花荣闻言脸色一松,鼠仔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失望,两人没坐多久结伴而道:“据我所知,你对九爷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鼠仔竖了竖衣领,讳莫如深的笑道:“给沈洛宓当过贴身保镖,随便出手就是一百万,连九爷都要给他面子,嘿嘿……我鼠仔烂了半辈子的命终于等到烂到头的这一天了……”
小花荣暗暗惊奇,看来果真如黍离所说,这家伙好使的不仅仅是鼻子和耳朵,他也竖起了衣领同样笑的意味深长,夜风越吹越凉了。
黍离在凉亭里又坐了一会,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那扇窗户,灯还亮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柔和的眼中充满了怜惜,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
回复瞬息而至:“你坐在外面不冷吗?”
寥寥几个字让他再也感觉不到夜风的凉意:“我这就回车里,你也上床睡觉。”
“我看着你上了车就睡。”
看着短信黍离露出了今晚难得的笑容,起身向汽车走去,刚上了车短信就来了:“晚安。”
“晚安。”
短信送达,灯也灭了,黑暗中露在被窝外的一张静雅脸庞痴痴的望着窗户,三条短信二十三个字就已让她喜不自胜,善解人意的她竟是这般容易满足。
发出短信后黍离拿着手机呆坐着,似是还有什么事情犹豫不决,思忖再三拨出了一串电话号码,只响了一下对方就接通了,传来一阵欢腾的笑声:“哈哈,我就预感今天有好事发生,果不其然啊,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手机上第一次显示出了你的名字,哈哈……”
黍离把手机远离耳朵,他不明白那个蓝头发的家伙怎么能时刻都处在亢奋状态,听到对方笑声减弱才拿回手机说道:“有事找你帮忙。”
“说,还好没让我等这一天等到满头白发的时候。”电话那头当然就是帅到不可一世的蓝帅,接到黍离的电话连刚刚出浴上床的大美女都顾不上了。
黍离直言道:“帮我查一下雷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