黍离的慎重神色让李彤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眨着眼睛茫然道:“你要说什么事?”
“有什么事就说吧,不必这么见外。”李学成笑道,不知是不是喝人家的最短,他一副洗耳恭听的和蔼神态。
郑秋菊此时心中那个气啊,可一家人把比黄金还金贵的茶都喝到了肚子了,桌子上还摆着好几十万的茶具,她无论如何是发作不出来,只好缄默不语在心里编排着各种婉拒黍离的理由。
而黍离竟然不顾及李学成和郑秋菊倾身过去对李彤耳语道:“伯父伯母可有高血压或是心脏之类的病症?”
李彤眉头紧蹙愈加不明白黍离要说什么,如是摇了摇头,黍离这才又说:“等下无论发生什么我希望你都能一如既往的坚强,能做到吗?”
黍离神神秘秘的让李彤忽然心中不安起来,见他还在等着答复她又点了点头,郑秋菊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一声,就是真收了金子也不能欺人太甚吧!
此时黍离恰与李彤说罢直起了身,望着两位长辈沉吟稍许后开口道:“伯父、伯母,我将要说的一些话也许你们会觉得很滑稽,很可笑,不论是以我的身份还是年龄都没资格和你们说这些,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心平气静的听我说完,不论我说了什么或是发生什么都不要激动,可以吗?”
“你说吧,我和你伯母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大胆放心的说吧,呵呵。”
李学成的笑有点不安,他错误的以为李彤的事还有麻烦,郑秋菊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眼中无可掩饰的流露出抵触之色,而李彤隐隐猜到了什么,不安在脸上表露无遗,想起黍离刚才的叮嘱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黍离待三人都气息平稳才缓缓说道:“伯父、伯母、李彤,任何人的一生都要经历诸多坎坷,有些甚至是想都想不到的,但发生了就要接受,不论有多么艰难,要承受多久的时间,只要活着就有能迈过去的一天,也只有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对吗?”
“不错,人活着就是要往前看,不经历苦难的人是得不到成长的。”李学成点头说道,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不明白黍离卖这个关子是什么意图。
黍离微微一笑,继续说:“我听李彤讲了你们家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八年了伯父伯母心中是不是还被那件事牵绊着?”
李学成和郑秋菊都错愕一怔,怎么也没想到黍离把话引到了这件事上,两人的脸上都顿现蔼然,郑秋菊的眼眶中甚至泛起了泪花,李学成深深吸了口气说:“小黍,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家的事,那伯父就实话对你说吧,别说八年,就是我们死也不会忘了那件事,更不会忘……忘了我们的儿子,为人父母谁不想有儿女陪伴,你那句话说的很对,人活着一切就有希望,我们这家从来都没有失去过希望,哪怕我和你伯母都入土了,希望都不会灭。”
郑秋菊不觉的抓住了丈夫的手,她的心在颤抖,她不明白黍离为何要把这家最大的伤疤揭开,语有抱怨道:“你到底要对我们说什么?”
李彤心中已经明白了,黍离一定是有了弟弟的消息,桌上的香茶是为了温和他们的情绪,而以她切身的体会这无疑是成功的,心中缓缓激起波澜比大风大浪直接冲撞要缓和许多。
黍离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论是劝慰人还是开导人我是真的不擅长,嗯,从李彤告诉我这件事起,我就答应了李彤帮你们查找李飞的下落,今天就是要……”
“你有了飞儿的消息?”
郑秋菊愕然打断了黍离的话,要不是李学成抓着她的手她就要从沙发上扑出来,不过李学成也激动的涨红了脸,问:“你,你查到了什么?”
对方的反应没让黍离意外,他顿了几秒说道:“不论我要告诉你们什么,你们都不要过于激动,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们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所以……”
“是我们失踪了八年的儿子啊,我们怎么能不激动,你倒是快说呀!”郑秋菊几乎嘶叫着再次打断了黍离话,她双眼圆睁好似瞪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妈。”
李彤被郑秋菊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挽住母亲的另一只胳膊进行安抚,李学成对妻子狠狠的说道:“你嚷嚷什么?人家小黍好心帮我们找儿子,你这是干什么?”
郑秋菊有所醒悟,流淌着泪水对黍离歉意道:“小黍,对不起,伯母不是有意责怪你,你又飞儿的消息就请你快点告诉我们好吗?我们已经等了八年了,八年了……”
“没关系,我明白。”
黍离也知道其实这样的事不管怎么提前做工作都是没用的,稍稍斟酌了几秒说道:“李飞没死。”
客厅里下一子安静的没了一点声音,仿佛四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但他们心中却翻腾着汹涌波涛,终于李彤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知道,我弟弟在哪吗?”
这同样是李学成和郑秋菊最关系的问题,他们满含期待的望着黍离,这一秒比八年还要漫长,一秒之后黍离点了点头,一瞬间这个家被强烈的希望之光所笼罩,一家三口的脸上悲喜交加,他们都在流着泪但每个人都又在笑,带着哭腔的笑声任谁听到都禁不住心酸,而有人已为这样的声音泪流满面。
“他在哪?飞儿在哪?你能找到他对不对?你能带我们找到他是吗?”
郑秋菊近乎于央求的对黍离说着,所有的芥蒂,任何的不满都被泪水和喜悦冲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