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儿慌张的点了点头,静坐了一会,听到没有什么声音了,这才放下心来。
月亮嵌在黑夜里显得特别亮,银儿看见雪白的月光洒在柳涟的脸上,照得柳涟那细嫩的肌肤如雪一样的白,脸上又有几分红润,眼睛轻轻的闭着,浓密的睫毛刷下一沉阴影,一袭蓝衣显得肤色更为白皙,黑发垂下,裙摆微微散开在之间,凌乱间有一种美感,特别的是,她坐在雪白的桂花里,带着淡淡的幽香。
“主子……你好漂亮,要是银儿也能这样就好了。”银儿叹了口气说道。
“会的,银儿,你还小呢。”
“银儿不小了,银儿也要十六了。”
柳涟没有再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这黑夜。
后来。
银儿从树上摔下来了。
柳涟一直都没睡着,看着月色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是后来听见屋子里有动静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树,本身是可以承受银儿和她两人的重量,但是银儿确实是有些过重了,上去的时候,她坐着的那枝丫已经有些裂痕,再待银儿睡着之后,恰逢柳涟从树上下去,树枝猛烈摇晃,银儿方才弄的裂痕越来越大,又因为睡着了也没有反应,便听得树枝断裂的清脆响声,银儿就从树上就掉了下去,摔在地面上绝对是“pia”的一响。
这一摔,痛的她瞌睡醒了,就差满地找牙了,
银儿再定睛一看——她主子都已经进屋了,自己自然也不能落下,揉了揉摔得生疼的腰肩,急急忙忙的喊着:“主子你等等我啦。”
柳涟走到屋子里看见那老伯已经冲开她封住的几大穴位,而那老伯的妻子也已经醒来,老伯正在喂她的妻子喝粥。
看来她方才也却是在树上浅眠片刻,大约是最近太累了吧,不然这么大的动静她怎能没听见。
说起来,这老伯的妻子也是慈眉善目的女子,脸上有淡淡的皱纹,一脸温柔,看上去便是那种慈祥的人,说起话来声音既轻柔又好听,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俏佳人吧。
老伯与他妻子见柳涟进来了,像见到了活菩萨,两人都差点感激的要跪下给柳涟行大礼。
这种感激是怎样的感激,这种行礼行的心甘情愿,甚至愿意长跪不起。
人生短短数十载,如何不易的遇见了心爱之人,从未同甘,共苦却是常有的事情,但谁都无怨无悔,他终于老来得子,本该也落个圆满,她却又惨遭如此恶疾,他寻医访药,一路的期待落得满是悲凉,所有的信心被一点一点随着时间磨平,他曾在月下想过,若是有人能就他妻子,那怕以后长跪不起也好,代价是什么都变得无所谓。
因为,与你长相思,与你共相守,却不能得到健健康康的你,看不到当年你的笑颜。
即便是拥有,即便是朝夕相处,却成了痛彻心扉的折磨。
这么多年,他看着自己与她****白发生,却未过上一日的安宁幸福,那剧毒产生的顽疾****夜夜让他们谁都不好过。
他要担心她万一撑不过来离去了怎么办,又要担心万一他也染上这种剧毒怎么办。
终于啊终于,遇上了如此心地善良之人,医好了他的她,已老又如何,下半辈子还好可以互伴不是?
这一跪,谢了她的妙手救了他此生最爱的女子,谢了天地又将他的她还了回来。
柳涟始终是不喜欢跪拜之礼,她即不喜欢跪人更不喜欢被人跪,若是有必要她还是得从,但是这个时候跪拜着实无必要,柳涟赶紧将二位搀扶住,问那老伯的妻子道:“夫人现在觉得如何?”
“好许多了,”她笑的泪水都要滴落下来,“姑娘,你可真是妙手回春啊。”
“小女子不敢当。”柳涟说完便为她把脉,确实无大碍了。
二人坐在床沿互看对方眉眼处的皱纹。
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幸福了。
“姑娘,可否看下我的孩儿此时如何了?”老伯见妻子已经醒来,可心中却还有一道挂念,那便是依旧躺在角落里昏睡不醒的儿子。
柳涟点点头,便过去为那孩子把脉,脉象也已平稳,便道:“无碍了,许是身子弱,休息许久,明日便可醒来了。”
银儿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美好的结局心里第一次觉得她主子也并非冷心肠嘛。
柳涟见这里也无她事了,便走向老伯与她妻子前做了个告辞的手势道:“既然已无碍,小女子便在此告辞二位。”
“姑娘,现在夜已深了,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老伯与她妻子同时说道,这二人也算夫妻同心想到一起去了,这小姑娘,是他们的恩人,给他们带来的幸福那是莫大的,虽深知自己这小小寒舍招待不周,可时间三更已过,一个姑娘家的在路上走着着实危险。
“小女子谢过二位好意,只是要事缠身必须告辞,若是有缘定会再次相见,后会有期。”柳涟说罢便行礼带着银儿走了。
走了许远,路上也无行人,只有不知名的鸟的鸟叫声在夜里响起。
“主子,现在这么晚了,我们还要回花满楼吗?”银儿不解的问柳涟。
“自然不是,今夜我们去救人。”
“救人?”银儿依然疑惑。
“既然这九毒梅花针对这种毒有奇效,我们便用九毒梅花针将这条街道上所有感染上这种毒的人都救了吧。”
“主子,你不是在行善,你是……为了齐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