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刹下车门:“那你们呆在车里,我回来前不要出去。”
烧鸡指挥得不亦乐乎,但正在此时汤姆手一抖,一个按键没下去,人物骤然被击中身亡……
“喂喂喂!你什么技术!”它不满地说,“再来再来!”
但黑发少年很执拗地放下游戏机,解开安全带,乖乖地戴上了安全帽,再次走下车。
赫敏不由得失笑,任由他默默地帮自己摆好路标……
就这样,又转了好几个路口。每次赫敏下车布置局域网的信息输送法阵时,汤姆都执意放下手中掌机,默默地帮她摆路标。有时候不是在电线杆或者红绿灯下,而是在市中心某个自动取款机里,他就默默呆在黄线外。烧鸡不由得哇哇大叫,因为这样一来他的人物便总是不断死亡……
最后赫敏随意地问:“你以前没玩过麻瓜的游戏机吧?”
汤姆默默摇头,心说哪怕那时候孤儿院有条件让我玩,麻瓜世界也没有这东西,那时候一天到晚打仗,谁还发明这个。
赫敏点点头,似乎是无意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嗯……”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发明真的好厉害啊。
赫敏很满意地说:“那我安排你一个任务,这段时间把这上面的游戏都玩一遍。还有这个,这个回去插电玩。”
低头一看,她又递给自己一个任天堂,后面还连着插头……
抬头看着赫敏,她笑着说:“好好研究一下,结束以后告诉我感想。”
这个夏天开始的大半个月,赫敏到处设置网络法阵,乘着皮卡、公交、地铁,有时又是火车或飞机,几乎走遍了整个不列颠三岛。她手上拎着黄鸡,身边跟着沉默的黑发小男孩,总是到哪里都抱着掌机。
有时在野营在外,有时住在麻瓜的连锁宾馆里,有时借用家庭旅馆,赫敏一直都走得很闲适。
只是——只是除了每夜都必须回到箱子里,睡在水晶棺中的寒泉中。
他是莲花托生,本来也是未长成的莲花。每日若不泡够足够的寒泉水,便觉浑身焦渴;每次回到寒泉中,纵然冷彻骨髓,却也有种归属感,令人很快便陷入沉睡。他知道,这是身体在吸收营养,非此不可。
然而……
每天躺进水晶棺的那一刹那,抬头看着箱子被盖上,周围归为彻底的黑暗,自己也即将陷入安眠的那一刹那,不可控制的,有一种死过去的感觉。
挣扎、绝望,和浓浓的不甘从心底袭来,那羽蛇和红莲构成的冷血啊——却分明像是滚烫的热血要沸腾咆哮着涌出。
七月上旬,他们停在了某个私人农庄里。外面花架下是蔷薇的香气,赫敏自己摘了一些番茄和生菜,拌成新鲜沙拉,面前两台电视机,一台在放美国的《成长的烦恼》,一台连着汤姆手上的。
赫敏都看得哈哈大笑,最后随手把沙拉盘放到一边,看着小少年的后颈,道:“来来,暂停一下游戏,帮我把盘子收了,我们要准备走了。”
汤姆默默地站起来,默默地拿起盘子,走到水龙头下……
“喂!”赫敏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旁边,俯视下来:“干嘛用水洗啊?”
“……”
“随手清理一新就可以了啊!”赫敏被那忧郁的、黑沉沉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暗道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搞得一副好像我在虐待他的样子……
汤姆无声地看着她。她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意思。
“难道你复活以后,力量削弱了?连清理一新这个魔法也放不出来了?”赫敏挑了挑眉毛,“好吧……既然这样,我应该早点想办法的。”
赫敏说完转身就走了,后面依旧跟着一跳一跳的大黄鸡。
汤姆阴郁地想:可难道不就是如此么?
——我还能被允许……
——允许再用魔法么?
第二天清晨,他刚刚从箱子里醒来,赫敏便递给他一条柔软的枝条:“试试这个。”
汤姆心中一惊,霍然发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接过了它……
一瞬间,仿佛从心脏开始,全身都产生了一种微微的战栗。那枝条柔软却发寒,然而内芯却又有一股热流传送到自己手上……冰与火,寒与热,本来应该毫无关联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
同时,自己的身体在疯狂地回应着它的某种召唤。这根枝条仿佛——仿佛本身就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赫敏点点头,满意道:“看来我第一次做魔杖还搞得不错嘛。这红莲枝条本来就是从你身上下来的,不可能不认主。”
烧鸡自豪地翘翘尾巴:“当然还有小爷我帅气的羽毛!从此以后你就是持此魔杖纵横江湖无敌手的节奏哦!快来感谢小爷我!”
汤姆迟疑地看着那根魔杖,良久又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赫敏……
赫敏微微挑了挑眉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默默低下头,没说话。
赫敏和烧鸡慢慢走远了,她嘀咕声自己都能听见:“搞什么?好像我欺负了他一样……”
烧鸡笑嘻嘻地扑腾道:“呀,少男心思你别猜!……”
全不列颠局域网架设之旅的最后一站,在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和德拉科去法国短期度假去了,唯有卢修斯一人在家。而汤姆到了夜间便在箱子里的寒泉中沉睡,此时也出来不得。
她全身裹着大黑袍,庭院中静静带起风,只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