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从那个遥不可及的地方倾洒而下,没有丝毫保留而完整的覆盖,即使在这城市中的最深处的那角落。
夜风习习,带着些凉意从每个毛孔侵蚀而入,通过那神经末梢的感应传递,藉此由身至心而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夜晚的首尔,少了些白日的喧嚣,多了些静谧与安然。
宽敞而平展的路上,车辆三两行驶而过,车灯太过灼目而刺眼,但是却可以照亮前路。
路边的人行道上,也只有三两行人或是惬意散步,或是匆匆而行,用双脚踩踏在那不规则纹理密布的砖石之上。
路灯光芒略有些昏暗,但是却会让人觉得足够的柔和,夹杂着那些许月光则显得更加安然。
在那拐角处的一个长椅附近,他和她相视而立,隔着一个很近的距离,但是伸出手却无法触碰彼此的距离。
“你所想说的,只有这些吗?”李璟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显得有些让人无法直视,因为那没有很好控制所泄漏而出的丝丝情绪。那种极力压抑与克制后得出的情绪表现。
在此时此刻,看着眼前那人,他觉得已经足够的克制了,这样的表现或许是他所能够表现而出的最大仁慈。
“我所能说的,还有什么呢?”含恩静的情绪开始渐渐无法自控,长达五年的岁月中,无数的日夜交替所流逝的时间,无数次的想要再去寻觅,因为曾经所将自己所束缚而带上枷锁的那么一句话,让她一直没有真正的下定决心再次站到他的面前。
但是在听到了那个名字之后,她再没有能够控制自己的任何理由和借口,那所谓的枷锁在某一个瞬间被插入了钥匙,然后打开。
那所经过时间也无法被磨灭的情绪在久经压抑后的爆发,汹涌的几乎要将她所彻底摧毁。
以为会被遗忘的那所有一切,在那瞬间却清晰的好像是昨日发生过的事情一般,那无数记忆碎片,开始自动的拼凑成画面,在她的眼前一一闪过。
当初的那所有一切,仿佛被重新经历了一次。
包括最后一次的见面,还有那最后的一句话。
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话一样,现在的她还能够说些什么呢?
“那么,再见,含恩静xi…”李璟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之后,那双眸子开始重新变得淡然而平和,情绪的控制能力,在经过岁月的洗礼之下,已经有些恐怖。心灵是操控一切所有的源头,李璟已经牢记这么一句话,而将其所付诸于行动。
嘴角微微弯起一到弧度,那似是笑容的表情,毫不突兀而显得自然平和。微微额首,后退半步,然后不等回应而转身离开。
没有呼喊,没有挽留,只是看着他离开,就如同之前一样。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之后,含恩静闭上了眼睛。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稍微控制住那泪腺。
不能再哭泣,她还有什么理由哭泣。
为何不挽留,她该如何的去挽留他。
亲手将他推开的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哭泣。
亲口将他伤害的自己,该如何的去挽留他。
“路上小心,回家之后,不要熬夜,早点休息…”看着他原本所站立的位置,含恩静似是呓语般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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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酒吧之中,李璟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上,面前的桌子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酒瓶。
手中的酒杯用力的放下,桌面轻微震动着,那各式各样的酒瓶中的液体,在灯光照射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荡起的涟漪。
似是突然脱力一般,李璟躺倒在沙发的靠背之上。
那放在桌上的某个酒瓶,被人轻轻拿起,然后娴熟的打开了瓶盖,然后为李璟面前的酒杯中斟满了酒水,然后端起,在李璟的面前轻轻晃动着。
李璟半眯缝着眼睛,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咧嘴一笑,然后直接伸手拿过了酒杯,端起酒一饮而尽。
那人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将额前的刘海掀起,似是打了很多的定型水,而牢牢固定于某个角度。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面容上,却在鬓角位置有着一道显眼的疤痕。这道疤痕将那原本的清秀俊朗的外貌,给人所带来的良好观感摧毁的淋漓尽致。
“这个时间把我叫来,真的好吗?”来人吊儿郎当的将手中的烟蒂按在了烟灰缸中碾灭,而后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因为在这个时间,我能叫来的也只有你了。”李璟将手中酒杯颠倒,示意杯中已经没了酒水,示意其再帮自己倒满。
“这是怎么了,很久没见到你喝酒喝的这么凶了?有心事吗?”那人没有丝毫耽搁和犹豫的再次拿起酒瓶,替李璟手中的杯中斟满酒水。
李璟没有回答,想要再次饮下杯中酒水,却被那人拉住了手腕。然后那人重新拿出一个杯子,也倒上了酒水,而后与李璟手中的杯子轻轻碰撞。
清脆的声响,在这噪杂而吵闹的环境中响起。
“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那人似乎觉察到李璟并不想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而后干脆扯开了话题,重新开口问道。
“不怎么顺利,被一个所谓的前辈所针对,倒了一身的咖啡。”李璟将手中的酒杯放回到桌面之上,而后似是自嘲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