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子话落,便见齐皓天凝起了眉,不过转瞬,便神色如常,回到屋中。
“既是有事,齐公子还请自便吧!”佟雪见他回转身,淡笑着说道。
齐皓天点了点头,“那末将先行别过了!”说罢转身离去,之是右手不自觉地攒紧袖中的木盒子。
待得翻身上马,驶出一里余路,齐皓天猛然将手中之物抛出,清冷的眉眼中骤然射出一股寒芒,整个人也想一把出鞘的拔剑,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聚贤庄,佟雪唤采青采蓝进来,点了一桌子菜,主仆三人吃了个欢畅淋漓,这才打道回府。
谁知在下楼时,忽然听到楼下堂中的争执声。
“掌柜的!你这饭菜里有毒!”一个身形高大,高鼻深目,胡子森森的壮汉忽然一声大吼,将途径上菜的一个店小二一把拎小鸡般拎在手里。
而在他的对面,同样一身异族人打扮身形瘦削的青年,则趴在桌上,动也不动。
因这人动静实在太大,很快就招来了掌柜的。
“小店在这北仓城里开了二十多年,从不曾出过吃死人的事,这位客官说小店在饭食中下毒,有何凭证?”掌柜的冷链看着壮汉,通神的气度竟不差半分。
“哼!证据?我这兄弟吃了你这儿的饭菜死了,便是最直接的证据!”
“各位乡亲父老!”掌柜对那些停下筷子,看热闹的食客抱了抱拳,“还请各位做个见证,你们可曾因吃了本店的食物身体不适,甚至毒杀身亡的!”
“并没有!这人莫不是来碰瓷找茬儿的吧!”北仓城的百姓常年与北狄作战,见这男子面相有异,有些已暗中揣测这人莫不是想在店中闹事恶人钱财?
然佟雪则看着这慕皱紧了眉头。
大岳与北狄关系一向紧张,虽有少数北狄人归顺大岳继而在北仓城居住,但保不准这其中有那暗中归附北狄的。
再者,这人若是想讹钱,装下肚子痛昏倒便是,何以竟是要闹出人命的样子?
只怕今日这出并没有那么简单。
“速去衙门通知徐知府!”佟雪对附近一个暗卫招了招手,对他吩咐道。
又招来另一个暗卫,示意他将此事禀告给陆归朔。
“姑娘!”就在这时,采蓝扯了扯佟雪的袖子。
佟雪忙往场中看去,只见壮汉似是恼羞成怒,竟不由分说抬脚朝那掌柜踹去!
掌柜别踹地连退数步,被一旁的小二扶住,才堪堪没有跌倒。
正是这一踹,使得场面骤然失控。
有那气性大的,抄起身下的板凳往那大汉都上拍去。
就一下,使得八尺高的汉子轰然倒地。
那拍人的小二顿时蒙在了当地。
人声忽然嗡嗡炸裂,整个聚贤酒庄仿似被点燃了一般。
“今日酒水一律免费,还请大家用完膳的先行离去,下次再来光临!”掌柜的见此场景,整张脸刷地白了。
然他到底是个老江湖,强忍着将大堂里的食客请了出去,而后命小二请大夫的请大夫,报官的报官。
大夫比官差先来,伸手探向昏迷二人的鼻息,而后摇了摇头,“这俩人竟真的命陨聚贤酒庄!”
掌柜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姑娘,此事由官府的人处理,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采青在一旁低声劝道。
佟雪点点头,一双弯而长的眉,却拧地死紧。
回到府中,陆归朔与威远将军俱不在。
佟雪只能先行去寻小舅母,却见邱慕云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在房中焦躁地转着圈。
见佟雪到来,邱慕云忍不住握住佟雪的手,喃喃道:“阿锦,约莫是要变天了!”
佟雪抿唇点了点头,“这天再怎么变,都有舅舅和外公还有一众大岳二郎守着,舅母您别担心。”
邱慕云苦涩地笑了一下。
这三年来,见识了大大小小数场战役之后,她心性比以往坚韧不少,然而战场就是战场,只要一想到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亲,要身先士卒,站在众将士的最前方,她就担心地睡不着觉,生怕一闭上眼睛,再次醒来,便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舅母,这个时候您一定要挺住,不能自乱了阵脚,不然若是舅舅在战场上还担忧着你的安危,于他更是一件万分危险的事!”
“嗯!我没事!”邱慕云捂着嘴点了点头,用尽全身的力气 ,将氤出眼眶的泪水逼退了回去。
这一夜,佟雪与邱慕云一起,将陆归朔还有威远将军素日穿的盔甲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而后用布擦拭干净。
前院书房里,灯光亮了整晚。
第二日,北狄的讨伐战书射到了北仓城第三道外城门之上。
十万北狄军聚集在北仓城下,为命陨大岳的两个无辜北狄人讨还公道。
佟雪束上头发,换上利落的男装,混在守城的前锋对里。
在他前方不远处,齐皓天一身铁甲,手持刀枪,神情专注地直盯着前方。
而前方,两方的文士正在那儿斗嘴皮子,消磨着对方士兵的志气。
如此磨了一个多时辰,北狄人一挥军旗,发起进攻的号令。
这边城墙上,展示鸣起战鼓,吹响号角,发出防守的号令。
昨夜连夜,威远将军彻夜不眠,与手下几员大将制定守城方针,然北狄人毕竟是有备而来。不然不会这般大张旗鼓,毫无畏惧地齐聚在北仓城门之下。
这场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