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沢身为星辰四魔,成名虽晚,可他一出手,别人都能看得出来。
星河大阵之上,云雨翻腾,一道腾云布雨剑诀化作无数剑雨,细细绵绵,无穷无尽,笼罩各艘法船。
他一出手,原本声明只是前来搭救他的两艘韩家法船立即退出大阵,两位韩家真人对他的这一招再熟悉不过,何况剑雨如丝不断,碧蛟飞腾如云,正是韩家这一脉水系剑修的标志。
他既然出手,那就说明他已经背叛了四大世家,投靠对面,韩家还打什么?
星辰四魔,终究是星辰四魔。
韩天沢的实力匹敌木魔扇,差一点,但不太多,借助荒蛟海脉和星河大阵,发挥出来的战力反倒是压过对手。
他的这门神通也最适合破阵,细细绵绵,宛如无数水针,此时的威力匹敌老祖,数十艘法船的船阵都缕缕被刺穿,损耗剧烈。
神通这种东西,哪怕是同样修为,同样血脉,高手和平庸者之间的差别也依然极大,无他,数百年的苦练和那些因人而异的悟性。
何况他是七品阵修,剑阵合璧,以剑破阵是他的绝招。
看似只多他一人,鲸首山斗阵的局势却陡然翻转,双方已经是攻守易位,他成了最强的攻击者,将所有法船都笼罩在他的绵绵细雨中。
“咦?”韩天沢自己也觉察到一丝诡异,秦玄并未骗他,那位妖修老祖是蛟脉,似乎无意直接出手,正在暗中辅佐他。
十里鲸首山上涌出一面黑河,吞噬天空雷云,不断扩大,让韩天沢的腾云布雨剑诀更强数倍,竟像是几位老祖出手,道道细雨撕开虚空,噼噼啪啪径直穿透数十艘法船的阵壁。
“韩天沢,今日本座若胜,西海绝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屠天鸑终于愤怒,十丈灵身浮现在船阵上,手中持着一尊孔雀扇,灵台浮着一尊四道宝禁的须弥塔。
她敢说这番话,自然有她的资本。
星宿山七阁七院、四大世家、七七宗室加起来,星辰七海的九代真人约有八百余人,真正能与老祖交手的唯有两位,一位是万天极,另一位就是她。
假如不是当初斗狠,同七磐老祖力拼一掌,她现在至少有六成把握渡劫,若是夺回青鸑扇,三十年内加持两三道宝禁,她依然有六成把握渡劫。
除了实力,她还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地位,辰州四大世家每一代都会推选一位执法长老,在宗门的地位匹敌七祖和神鹤谷的那位鹤妖老祖。
她手中那柄孔雀扇精美绝伦,七道青色长翎飘飘,竟是一劫灵宝,也是这场鲸首山斗阵中最先现身的灵宝。
此扇轻盈舞动,化作一只照耀璀璨金光的青孔雀,飞旋在鲸首山的上空,聚集天地气数。
灵宝是渡过天劫的法宝,威力匹敌法相老祖,纵然她是极少数能够力敌老祖的巅峰真人,对她的损耗也颇为惊人。
偏偏须弥塔中不断流落万缕星辉灵液,在她周身加持一座星宿阵,快速弥补她的损耗。
此扇一出,局势重新倒向各宗室这一方,韩天沢的腾云布雨剑诀摇摇散开,勉强才能与之抗衡,数十艘法船重新稳住阵脚,道道神通重新轰向星河大阵。
韩天沢和屠天鸑都有四道宝禁的须弥塔加持,这是他们能与老祖抗衡,能够持续不断掌御灵宝,施展剑术神通的关键。
孔雀吸云吞雨,星河大阵聚集的云海又被它吞尽,最终破解韩天沢的剑雨。
秦玄在长生洞中观摩良久,悄然通过星河令和其他几位令主交谈,局势看似不利,但这是斗阵,双方没有几天的鏖战,休想分出胜负。
世界并不公平。
星河大阵若是被破,屠天鸑仗着四魔身份,即便将石园秦家屠杀殆尽,也无人有资格问责她。
可若是法船大阵被破,石园这边却别想将数十艘法船上的真人杀光,一时屠尽固然爽快,石园秦家也就休想继续留在星辰七海,更别说要保住十里鲸首山。
这就是四魔法位的好处。
除非韩天沢将一切罪过都揽在他身上,当然,他不会这么蠢,对面可是四大世家和十几家七七宗室。
破开法船大阵不是难题。
问题只有两点。
一是七磐老祖和茅九翁都不想暴露,得罪叶屠两家已让宫家举步维艰,再得罪慕左两家和其他十几家宗室,宫家真的只能滚回南海。
至于茅九翁,法船大阵和蛇鲸城外的百余真人中总有几个见识独特的异类,何况周边未必没有老祖在观摩战局,万一被人识破根底,招惹来的麻烦只会更厉害。
二是杀谁,不能太多,必须杀的既少又精,获利最丰。
这两个问题都比较棘手,木魔扇值得杀,可她乘坐法船而来,那艘百丈法船本身就是匹敌老祖层次的防御,其他法船上的真人好杀的多,却未必有什么价值。
“什么,让我上?你们一定疯啦,我就是负责挖地洞的。”拿着木隐的星河令,鼠妖真人黄灵宝气急败坏,惊惶失措,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逃出鲸首山。
“哈!”秦玄忍俊不住的笑出声,他就知道茅姑和梅天霄又会乘机吓唬黄灵宝。
“你别小看自己,论实力,金丹中期的真人之中,你也算是小半个强者。最重要的是狐血脉,这是最擅变化的血脉,也适合吸收其他血脉的法力,同时,咱们之中唯有你是土系修士,要破孔雀扇,只能靠你。”茅姑的声音冷漠无情,毫无调侃之意。
“你们疯啦,我,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