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娘去了之后,二奎几乎就与大全断了来往,这要不是林雨回来了,两人怕是这辈子也就老死不相来往了。其实不光林雨他们这些人,就算两个当事人自己,也是不相信他们两个还能重修于好的。可这会儿,听得二奎对自己还是这样关心,虽说言语之中对栾凤这个未来嫂子十分不满,但那期间对大全的在意却是掩饰不住的。
许是二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也是脸红脖子粗,气是一方面,还有一丝就是不好意思。
不光是他,大全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亲兄弟间,血缘亲情,是怎么都抹不掉的。不说话、不相处,只不过是谁都没法先拉下那个脸。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那种痛也随着时间渐渐没那么痛了。虽然心里难免在乎,可想到彼此的时候,多的不是对那件事的恨,而是对彼此小时候共穿一条裤子、抢一条被褥的那种感情了。
“是我之前没想好——”良久,大夫都送走了,大全才涩涩地开口,但那句“对不起”却碍着面子,怎么都说不出来。
“你是我们大哥,你以后能不能先想想我们?你这一走,把你俩名声弄臭了也就算了,大姐也还没成婚,你这样,她还能找到好的么?等咱们孩子过几年长大了,别人会不会拿这事儿说嘴?那女的有什么好?能让你弄成这样回来!”二奎架不住心里的这口气,又接着说道。
“行了二奎,这事儿大伙谁都没想到,咱们先听听老三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刚刚忙忙活活的,也没听个仔细。”李父作为所有人中最为年长的,又是二奎的岳父,开口阻止二奎继续说,什么话见好就收就得了,再说下去。别让大全过了这个尴尬劲儿,俩人又吵起来。
“是啊三哥,你陪着大哥一起去的,你说说。这好好的怎么就挨打了?”林雨也关心这个问题。
“我们昨儿送他们回去,按理说我俩也不该进门的,就送门口也就算了。可姜家人出来,对着我们就是一通骂。也是,这时候大全上门的确不对。可好歹也是我们给你家人送回去的,怎么也不该这样不是?但人家家里都那样了,我俩也不能回嘴,就这么听他们骂着。可这姜家人说着说着,就说到大全勾引他家媳妇的事儿,还说到底栾氏是要给他家老人守孝的,这话儿哪好听啊?何况当时还那么多姜家族人在那儿呢!大全就急了,说咱们不是讲好的,栾氏嫁给我,我许你们聘金的。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然后姜家人就说,同意是同意了,可毕竟栾氏还是姜家人,还得跪姜家的祖宗牌位,只要你聘金没到,栾氏就得给她婆婆守孝三年。我一听,这不是敲竹杠么?大全是有心娶栾氏,可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去给他们拿钱?何况这聘金是多少,姜家也没个准数啊!”
听到这里,林雨也是心里寒凉。大全毕竟岁数小。先前只当姜家人同意就万事大吉了,怎么还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那姜家后来要多少?”李母问道。
“我们正说着,屋里就说老太太实在不行了,要穿寿衣了!这不就是要咽气了吗?要是这老太太咽气之前不决定好。这亲事也就不成了啊!大全以后要是再和栾氏往来,人家就得去官府告咱们了!于是我就问他们,这聘金到底要多少。他家也是狮子大开口,直接就说了十两银子!”老三也是气得声音不由拔了个高。
“十两?他们怎么不去抢?”李月灵的声音可比老三的声音高多了,“娶个黄花大闺女八两银子也顶天了,他们怎么有那个脸?”
李母赶快打了李月灵后背一巴掌。不管人家怎么样,也不是她这个做弟妹的能议论的。
大全面色也不太好,要娶媳妇是高兴的事儿,哪曾想还能出这么多糟心的事儿?他自己都觉得窝囊!
“那接下来呢?”林雨问道,其实她不问也能猜到,大全对栾凤是势在必得的。其实不光他对栾凤势在必得,是现在林家必须让她进门了。
“我这边想说商量商量吧,那里边又开始招呼人把老太太往地上抬,这可真没时间了,我瞅了一眼大全,大全也就点头同意了。但时间实在紧迫,也容不得我们回来拿钱,于是两下商量着,就说先立好字据,一个写明把栾氏许给大全,一个写的是十两银子的欠条。但是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老太太要是在大全来给钱之前没了,栾氏还是要给姜家戴孝。于是他们请了族长过来,当即也就立了文书。这么一折腾,就快半夜了。”
“那事情都解决了,怎么还会挨打?”林雨皱眉道。
“文书刚立好,里面就说老太太咽气了,趁着他们喊魂儿的功夫,栾氏就问他们清池怎么办。人家正忙着,哪还能理会这事儿,就谁也没理她。这会儿也不知道谁就把孝帽直接给她戴上了。”老三呼了口气,这事儿太窝囊了!“我俩本以为事儿完了,可看姜家的意思,清池的事儿还没解决,栾氏也不能干啊!我俩就说,等他们把老太太下葬了我们再过来,再商量清池的事儿,可栾氏不干了,说清池要是要不回来,她也就不嫁了!你们说哪有这样的事儿!”老三气得忍不住握拳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姜家看栾氏还不过去,就过来催促,栾氏那会儿都红了眼了,什么都不顾了,孝帽子也扔了,就说让姜家把清池给她,清池可以还姓姜,但是一定要让她养。姜家当时正忙乱着,哪有空搭理她啊!她就随手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