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看到瑾妃匆匆而过,便草草地行了个礼,哪知道瑾妃人都抬脚走了,可没两步又停了下来,就把她这不耐烦又不屑的脸色和那敷衍的动作看了个正着。不想当初她用来惩治林雨的招儿,这次让瑾妃就给用到了她的身上。
“本宫就说,旁支就是旁支,离家族越来越远,这礼教上差得也就不是一星半点儿!郡君早些日子教训别人学规矩的时候不是挺懂的吗?怎么这会儿到了自己就做得这般敷衍?亏了郡君还****到皇后娘娘那里学规矩,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娘娘就是这么教的呢!还是说,郡君自己以为攀上了高枝儿,可以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呢?”
瑾妃也是大家族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儿,又入宫几年,什么事儿也都经历了,加之她想来伶牙俐齿,想要堵人家的嘴,自然能把对方说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她昨儿因为自己弟弟的事儿,也是憋闷的不行。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就在比赛的时候出了那事儿?而且御医已经说了,很有可能就是在和萧家人的对决时中的暗算。两人都是家族里的佼佼者,又是这样单轮淘汰的比赛,谁都想打败对方,最后进入前三。若真是用了什么手段,她可是信的,只是没有什么证据罢了。昨儿夜里皇帝歇在她那儿,也说萧家很有可疑,加之这些日子皇帝对萧兰明显的厌恶,瑾妃自然要冲着她发泄心中的这股恶气。
萧兰虽然口齿不如人家,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让瑾妃这么一说,她实在是告状都告不了。她也明白,多罗家的人这是想拿她当萧家人出气呢。可是这又能怎样?瑾妃也说的清清楚楚,她是萧家旁支,所以萧家也不会为了她再和多罗家杠上。这亏她是吃定了!她这会儿也算体验到了林雨那时憋闷的感觉了。
瑾妃和萧兰不同。萧兰那时候只是郡君,但是因为实在是喜欢景皓,所以不得不顾忌景皓的面子。因此就算再想找茬,也就是找那些奴才的,根本伤不到林雨分毫。可是瑾妃对她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一个郡君在瑾妃的眼里什么也不算,就连她身边的女官品级都比郡君要高,所以这巴掌可就实实在在落在了萧兰的脸上了。
萧兰就这么生生地挨了十个巴掌,又切切实实的被罚跪了一整天,直到夕阳西下,才木着双腿被人扶了起来。没有一个人给她讲情,而她的脸上亦是十分平静。
且说瑾妃处理了萧兰,心里总算是出了那么一口恶气。到了王帐这边,直接就去了多罗小将的屋子。
多罗小将比之昨天的脸色要差了许多,躺在炕上,嘴唇也干了许多。
多罗夫人拿着帕子,一点一点地替他沾着嘴唇。见到瑾妃来了,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
“一早上就听说了,发了一夜的高烧,这会儿怎么样了?”瑾妃坐在旁边,心疼地抚摸着弟弟的额头。
“昨儿烧的都说胡话了,我这心啊,阿泰从小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了呢?”她这儿子,从小就跟小牛犊子似的,从来不生病,结果这一下子好玄吓得她没命。
瑾妃示意女官给多罗夫人递帕子,擦眼泪,自己则接替了刚刚多罗夫人的活儿,给多罗小将蘸嘴唇。
“这是有人看咱们多罗家风头正好,想要打压咱们呢。圣上说了,这件事不会轻易过去的。何况这里还有伯父在,就算是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揭过去的。”
“你说,这事儿是萧家干的吗?”多罗夫人声音有些哆嗦,不仅因为这事儿还不确定,更是因为萧家在胡山根深树茂,几乎历任皇后、历任太师都是萧家的人。
“要说军中,萧家还不敢这么快对咱们使绊子。虽然萧家那青年也算是个英才,可等到他能真正参与到军政大权的时候,还早着呢,不太可能现在就对咱们下手。所以我想,大约是我连累了弟弟吧。”说着,她也有些想哭。
多罗夫人见状,赶紧把御医和奴才等都请了出去,唯独他们母女和一些心腹之人留在了屋里。
瑾妃年少,进宫服侍一个年过四十的半大老头子,就算是皇帝,可也是比她父亲年岁还大的。平时疼她还好些,可是也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天天就在后院儿里围着女人转,更何况是一国之君?所以一次两次的,娇宠自己,但这不代表她就有了长期跋扈的资本。所以难免有些时候,受了气还要往肚子里咽。后宫中一后二妃三权鼎立,谁都不愿、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个平衡,因为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是这次——
“那两个人我相信都是有这个心的。自打来了科勒尔,圣上几乎去女儿帐里最多,加之咱们这阵子和科勒尔走得近,她们也该知道咱们的打算。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也是不足为奇。要说原来,我也不相信他们敢下这个手,可是近来萧兰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萧家竟然还想把她塞到科勒尔,也就是说,她们到底还是不愿意放弃这块肥肉的。咱们拉拢耶律青,瑜妃又拉拢林雨。三方之中,本来萧家是最有成算的,如今却变成了咱们。所以,她们才会出此下策吧!但是瑜妃,我真不相信她手下有这等厉害的角色。所以,我还是觉得萧家的嫌疑最大。”
后宫之斗,就是朝堂之斗。不是多罗家拱手把女儿送入宫中,实在是宫中也需要有这样一个女人来权衡家族的势力。道理她们都懂,可是真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