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去,苏木就看到进来的那个下人已经被龙在的手下团团围困住。
“少爷,大喜啊!”那人还在反反复复地说这那句话。
“快说喜从何来,你他娘少吊人胃口!”
“是是是。”吞了一口唾沫,那个小人笑道:“小人知道少爷等不及要看到乡试的消息,只怪段三和路四那两个家伙实在拖沓,呵呵,却让我抢了这个头彩。好叫少爷知道,却是中了,中了!”
“真的?”所有人都大声叫起来。
苏木和吴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带着一丝苦笑。
然后,吴举人就郁闷地将头转了过去,不再看苏木。很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
龙在中举,果然不出意料之外。等了半天,却先等到龙在的好消息,而他苏木究竟如何,却还是一个未知数。
苏木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要是什么,如果中了自然是百好千好。如果不中,那龙在不知道又会怎么羞辱自己。
半个月前,为了防备龙在赶他出门,以免得喜报没地方送。苏木甚至还采用了激将法,可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建立在自己中举的前提。
否则,就是一场笑话。
想到这里,苏木的心沉了下去,手心就沁出一层汗水来。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一只小手伸了过来,轻轻将他握中,示意苏木镇静。
苏木以为是小蝶,笑了笑,低声道:“小蝶,我没事……”
不对,突然间,苏木感觉到这只手比起小蝶要大一些,手指也修长许多,甚至还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
他心中一惊,转头看去,身边却是吴小姐。
吴小姐将头别在一边,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黑夜中,那细长白皙的脖子很是显目。
一刹那,苏木吓得冷水就流了下来。
刚要挣脱,吴小姐的手却紧了紧,灯光中,她后颈慢慢地红了起来。
“咳咳!”一团混乱中,龙在清了清嗓子。
听到他的咳嗽声,龙家的下人同是住嘴。
龙在缓缓问:“怎么回事,大惊小怪的,什么中了,谁中了?”
刚才进来那人一脸堆笑,回答说:“少爷,刚才小人去总督府衙门寻那段三和路四,看你中没中。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一群吹吹打打的衙役。小人留了个心眼,忙跑过去陪了个小心,又送出去几钱银子,问几个官差大哥这是在做什么,又去哪里?”
他故意将几钱银子念得很重,接着说:“那几个官差说是北直隶总督衙门的人,正要去给中举的士子送喜报。小人一听,又接着问,这是给哪里送喜报呀,那人就说了个地址,却正是咱们家。你说,不是少爷还能是谁?”
这句话一说出口,龙在就豁然变色,然后强自按捺下去:“当真,可问得仔细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问仔细,不过……”
“不过什么,说!”龙在厉声喝道。
“不过,小人正要问是不是少爷的名字,那几个官差却不耐烦了,一棍子叉来,将小的捅了个趔趄。小人不敢问,也不敢耽搁,就先跑回来报喜了。”那人笑道:“地址绝对错不了,少爷,肯定是你,你想啊,这一片住的都是贩夫走卒,就少爷一人有秀才功名,且参加了今年的秋闱,不是你又是谁。”
龙在听他说得有理,这才舒了一口气,笑道:“你倒是机灵,比段三和路四脑子活络,不就是几钱银子而已,本少爷的事怎么可能让你这个下人贴本,赏了!”
就将一锭十两重的纹银扔了过去。
那人接过银子,眉开眼笑:“谢少爷的赏赐!”
这下龙家其他人都嫉妒得眼睛都绿了。
可表面上却还是对着少爷一通恭喜,就在这一片恭维声中,小蝶的声音响起来:“啊,喜报是送这里来的,没准是我家少爷。”
“哈哈,哈哈!”听到小蝶这么说,龙家的人笑得前伏后仰。
“这小贱人失心疯了!”
“想什么呀,怎么可能是苏木这穷酸!”
小蝶正要回骂,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鞭炮的响声,在黑夜中腾起一团火光。
原来,送喜报的衙役已经到大门口了。
“都安静!”龙在一声大喝:“回院子里去。”
众人龙家人都慌忙地退了下去。
龙在得意扬扬地又坐了回去,手指轻轻在古琴的琴弦上一拨,悠扬的琴声响起。
正式一曲《卧龙吟》。
夜风中,龙在白衣飘飘,手挥五弦,当真是装逼味十足。
苏木看得不住摇头,这家伙是不装会死星人吗?
不但如此,龙在还忍不住回头看了苏木一眼,眉宇间的嘲讽之色更浓,好象是在问:你看到我今日的风光了吗,当初你不是说过这句话,好,你要看,就让你看。
鞭炮声中,几个官差走了进来,见里面如此安静不说,还有人在弹琴。顿时就不耐烦了,这地方本就是贫民区,离总督衙门远,他们这一路走来已经累得半死。
可别人家如果得到消息,早就派人到大门口接了。
不但如此,也早就备下了酒菜和赏钱。
这样才不枉咱们辛苦这一趟。
可这家人不但冷清得更坟墓一样,大晚上的还弄了个穿白衣服的人坐在地上鬼弹琴,这是想吓人吗?
当下,就有一个衙役粗鲁地吼了一声:“喂,这里可是保定府秀才苏木的住所?”
这一声怒喝又沙又哑,偏偏中气十,顿时将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