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盐和票据挂钩筹集现银,这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吴老先生同这个时代刚入仕的读书人一样,对于经济事务一窍不通,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所谓货币,最开始是的出现是因为大家觉得以物易物实在麻烦,就把自己的物品先换成大家都承认的中间媒介物,谈后用媒介物去换自己所需要的物品。
货币本身还是有其价值的。比如最早的贝壳还这个时代的铜钱。
不过,他们的价值却不能超过本身。比如一枚一文钱的铜钱,本身价值只相当于其中所含铜铅的价值。若要购买价格高昂的物体,却需要大量的货币。
打个比方,一辆大众帕萨特汽车价值人民币二十万元,相当于明朝二千万枚铜钱。若是一个明朝人要买一辆汽车,需要使用如此之多的货币,携带不方便,交易麻烦不说,也失去了货币作为流通媒介物的价值。
所有,这才有后世的纸币和电子货币的诞生。
这话就扯得远了。
或到货币发行本身,货币本身没有价值,说穿了老百姓认一种钱,看重的是这种钱背后的信用体系。
也就是说,任何一种货币的背后必然有一定的物资保障做为支撑。
比如二战以前,各国发行货币,都需要有依照本国的黄金和白银储备作为保证,这就金银本位。
再比如中国国内战争其中,陕甘宁边区政府没有金银,但发行的货币以所产的粮食做为等价物。也就是说,老百姓拿到边区币之后,随时可以去银行兑换等价的粮食,这叫做粮食本位。
有了粮食做为保证,边区币这才能顺利地发行下去,被民间所接受。
明朝的宝钞制度之所以崩溃,那是因为没有等值的物质做为担保。当然后,国家信用也是担保的一种,问题是,明朝政府一没钱,就滥发钞票,又不回收。最后,市场上的纸币越来越多,贬值得越来越厉害,到最后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说到底,明朝的宝钞就是一种**裸的抢劫。
苏木也是受了边区币的启发,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他耐心地对吴老先生解释道:“这沧州城乃是盐业重镇,又有大运河水利之利,乃是河北商业中心。且不说城中盐商身家巨万,城中大大小小的富豪不只凡己。这些人我都是知道的,手头又的是闲钱,却没处投放生息。胆子大的,或许还放些印子钱出去。不过,这种生意毕竟太小,不是人人都能做的。胆子小的,又怕折了本,就只能将银子存在家里。”
说到这里,他一笑:“听人说,有个盐商家里的银子实在太多,又怕被人偷了。索性将银子化了倒进地窖,就算家里来了贼人,想偷也是没有办法。”
“这个法子还真是不错啊!”吴老先生也笑了起来。
苏木接着道:“正因为民间闲钱太多,没个出路。放在家里又不稳当,还会因为存放时日太长有所损耗。若我们弄个银行出来,以盐司的官盐做保,吸纳民间的资金,并给一定的厚利,想必很多人家都愿意将银子存进银行里。”
苏木扳着指头计算开来:“民间商户做生意,拿一万两银子出来做本钱,雇佣人手,租铺面,一年下来,如果有一到两成利就算是不错的了,这其中还得冒许多风险。因为,你不知道你投进去这么多本钱,究竟能不能赚到钱。民间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生意场上,五成亏本、四成保本,只一成才能在年底看到银子。当然,盐商不算在其中。”
“如果我们所开办的这个银行每年能够保证商家有一成的利,我想,别说沧州,就算是整个河间府的富户,将来甚至是整个河北,都很乐意将闲置不用的银子存到我们手头。毕竟,像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可不好找。”
吴世奇连连点头:“财帛多人心,这事到是做得。不过,正如子乔你刚才所说,发行盐票需要用官盐来担保,可盐山里生产的盐可都是由盐商们包销的。若是老百姓要凭盐票来提盐,我们又从哪里拿盐给他们?若是动了盐商们的份盐,那就是扰乱盐政,追究起来,谁也担待不起。”
苏木哈哈一笑:“这事我早已经想好了,咱们发行的这种盐票都是大票,一百两一张。以先前的盐价,一百两可以购买四百斤官盐。普通一户人家一个月才吃多少盐,又没有那么多闲钱买盐票。至于大户人家,也不缺那点钱。”
对,就是发行大额盐票。
其实,苏木的打算是将盐票做为一种类似于后世银票一样的东西,用在商业流通里面作为交易使用。
明年就是正德一年,在这个年代,美州白银还未大量输入中国,张居政的一条鞭法还没有实行。民间的商业行为还大量使用铜钱,遇到巨额的商品交易,就算使用白银,也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打个比方,购买价值一千两的商品,你得随身携带一千两白银,得雇两个挑夫,非常不方便不说,还不安全。那比得上纸币,往身上一揣,谁也看不出来。
如果即将发行的盐票有了等值物质作为保证,苏木可以肯定能够在很短时间内在河北风行一时。
不过,正如吴老先生所说,盐票发行之后,肯定会有人观望一段时间,甚至还会出现挤兑风潮。为了防止这一点,苏木故意将钞票的棉值定为一百两。
一般百姓肯定买不起这么大的盐票,至于大户人家,也不可能缺这点钱。就算有人想来挤兑,沧州城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