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顺一说起冲虚道人,满脸都是虔诚和景仰。
苏木心中明白,他和胡顺今天一道过来见冲虚就是让胡大老爷绝了子嗣之念,免得再在外面养小三,闹得鸡飞狗跳,连带着把他也给卷了进去。
他故意笑着问:“这个冲虚道人真有神通,别是骗人的吧?”
“啊,呸呸呸,什么道人,要叫仙长,不可亵渎老神仙!”胡顺听苏木言语不恭,急忙道:“前一阵子冲虚老神仙依靠着一根绳子上了天,又摘回一颗梨的事情大家可都是看到的。”
“眼见未必就是实。”苏木忍住笑,故意逗着胡顺。
胡顺还没说话,胡进学就插嘴:“子乔你是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也可以理解。可这冲虚老神仙可是得了皇帝敕封的真一真人,正二品的官。别人他敢骗,难不成还敢骗圣上?若他是个骗子,又怎么能骗得了宫中千万双眼睛和满朝文武?”
胡顺:“对对对,进学说得对。苏贤侄,当着老神仙的面你不可乱说话,否则若是得罪了他,降下灾祸,却是不美。”
苏木见胡顺将冲虚信到十成,知道今天应该能够将他给骗住。就微笑着看了胡莹一眼,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
胡莹知道苏木这是在向自己邀功,反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这不就是你应该做的吗?
苏木这一口茶水喝下去才感觉味道不对,一股辛辣的味道袭来,直冲脑门。
顿时让他眼泪鼻涕长流,连连咳嗽不已。
“喝水都不安生?”胡莹见苏木弄得如此狼狈,毕竟是自己心上人。顾不得父母和胡进学在旁边,忙掏出手帕,爱怜地擦着他的脸。
这情形就如同一个贤惠的妻子,正在服侍自己的丈夫。
“这什么茶,辣得厉害。”苏木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低头朝杯子看去,才发现不对头,茶水里居然还放了不少老生姜,难怪味道如此古怪。
胡莹:“这是湖南人的吃法,大冬天的,喝这种茶水很是爽利的。”
“原来是南方的吃法,可在茶水里放生姜确实有些叫人接受不了。”苏木笑了笑,突然发现流了眼泪和鼻涕之后,身体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
又浅浅地喝了几口,身上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出这种茶的妙处来。
胡顺夫妻早就知道女儿心系苏木,两人也经常在京城里结伴同游,形同夫妇。他们本就觉得苏木这人前途远大,典型的高富帅,对他能够做自己的女婿,自然非常高兴。
可等到女儿当众和苏木亲昵,夫妻两人还是觉得尴尬。
胡顺忍不住给妻子递过去一个眼色,示意老婆管好女儿。他是军户出身,军户家的女儿原本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那么多讲究。可现在老胡也算是手握实权的大官,当着众人的面,这事传出去,却不太好。
胡莹母亲这段时间正器、气胡顺入骨,回瞪丈夫一眼,喝道:“你看我做甚?”
胡顺吓了一条,立即不说话了。
胡莹母亲越看苏木这个未来的女婿越是顺眼,笑吟吟问:“苏木,听说你最近在通政司做官,是个正八品?”
苏木回答说:“是,一个正八品的小官。过完年后,就准备辞了,一心参加春闱,争取考个进士。”
“好志向,却不知道有几分把握?”胡莹母亲追问。
类似的问题苏木也不知道回答过别人多少次,当下就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只有六成。”
胡小姐母亲:“如果考中,那就是朝廷命官了,要不等下见了冲虚神仙,问问仕途,问问能不能中。听莹儿说,苏木你非常上进。”
苏木点点头:“好,等下就问问仕途。”既然来到这里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否则,胡顺只怕要起疑。
胡小姐母亲欣慰一笑:“果然上进啊,知道问自己前程,不像有的人,只知道问外面的女人能不能为自己生儿子。”说着话,就鄙夷地看了丈夫一眼。
胡顺涨红着脸:“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官问问子嗣,也是人之常情。再说,前程这种东西,问鬼神还不如问苏贤侄。为夫能够得到今天这样的地位,还不是苏贤侄的襄助?”
胡进学插嘴:“是啊,若不是有子乔,只怕叔现在还在保定做百户军官呢!”
他们这么说,胡莹母亲不再呵斥丈夫了。
说起仕途,胡顺压低声音对苏木道:“苏贤侄,你听没听到过一个风声,锦衣卫指挥使牟指挥好象有意要归隐田园?你说……我有没有机会顶上去。”
这一句石破天惊,胡家母女和胡进学也是第一次听到,同时安静下来,一脸惊喜地看着胡顺。
“没听说过啊,具体情形究竟如何?”苏木也吃了一惊,忙问。
自从正德皇帝登基以来,苏木这个东宫行走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后来有去了沧州,回京之后又一直呆在通政司里。离中枢决策圈子已经有一年时间,这种重大的人事变动他也没有机会了解。
胡顺:“也就是听到一些风声,说是牟指挥年纪大了,时常觉得精力不济,隐约有向圣上乞骸骨的想法。贤侄,你说,我究竟有没有机会啊?”
说到这里,胡顺眼睛里全是期盼的精光。
在他看来,苏木简直就是无所不能。靠着他,胡顺从一个小小的军户军官一跃成为威风八面的锦衣卫头目之一。这样的际遇,如同做梦一般。对于苏木,他也有着强烈的信心。
苏木听到这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