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宫贵说自己并不是真哑,囡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够恢复正常就好,否则,将来见了爹爹和谢家哥哥,他们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她忙又指着自己的嘴巴,又做了个喝药的肢势。
“你也别急,这事我还没有同班副千户说呢。就算你肯嫁,人家还不一定要娶呢!再说,外公和他也没说过话,这人看起来很是凶恶,让人不敢亲近。再说,人家何等威风,只要想,怎么样的大家闺秀娶不着,却为什么要看上你这个乡下丫头。还好你跟你娘一样是个美人,到时候只需要那班千户看上一眼,他绝对就不回忘记你。放心好了,我先去找他探探口风,若是他肯,就安排个时机让你们见上一面。到时候,我在给你解药,到时候能不能做官太太,就看你的造化了。”
见外公还是不肯给解药,囡囡心中恼怒,不过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温顺的样子。
心道:罢,解药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关键是要先同班大哥见着面。只要一见面,我就算是自由了。
“好,乖乖儿你就先安心住下吧,等下你舅舅回来,我让他守着你,就出去找了班副千户套近乎。”
宫贵说完话,就出了门,随手又将门锁锁上了。
等外公出去,囡囡一身松弛下来,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等了。
不过,她心中还是没由来地一阵紧张。
宫贵回到院子里,又坐回椅子上,惬意地喝了一口茶,心中越想越美。
是啊,以囡囡的美色,这个世界上怕人没有人抵挡得住。与其将她卖给人贩子,得个二三十两银子,还不如嫁给当官儿的,也好为老夫谋个长期饭票。
哈哈,老夫真是个天才。
宫贵啊宫贵,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正得意中,院门开了,就看到一人摇晃着身体冲进来,抢过他手中才茶杯就大口大口地喝着,还叫了一声:“爽利,爽利,渴死我了!”
这人正是自己的儿子宫勤,他眼睛里满是红丝,身上带着浓重的酒臭,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
一看到他的样子,宫贵就来气:“小兔崽子,你一夜未归,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一夜,也知道回家?”
宫勤哈哈笑着:“老爹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真是快活。我跟好几个百户柳十四家耍钱呢。又是酒又是肉,那柳十四也够意思,还叫来几个粉头助兴。咱们是赌累了吃酒,吃累了**,嫖累了又起来继续耍钱,那日子,简直跟神仙一般。哎,可惜你没去啊!”
说着话,一脸的惋惜。
宫贵听得一脸的羡慕,然后怒气往上冲:“***,你这个不孝子孙,自己在外面快活,也不知道叫上我。”
“我是***,你是我爹,不就是狗吗?”宫勤呵呵笑着:“若是叫上老爹你,这家里的小丫头谁来看守,若是走脱了,又是一桩麻烦。而且,她那种货色,至少也值二三十两银子啊,儿子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移动的银子自己长了腿飞走吧!”
听儿子谈起囡囡,宫勤面色一脸,想起了什么。猛地跳起来,冲回自己房间。
不片刻,里面传来一阵惨烈的叫声:“***,囡囡的镯子呢,去哪里了,去哪里了,那可值好几两银子呢!”
叫完,就红着眼睛出来抓住自己儿子的脖子吼道:“一定是被你给赌输了,一定是,你这个败家子!”
宫勤被父亲勒住脖子,舌头就被勒得快要吐出来了。
他人年轻,力大,猛地推开父亲,骂道:“老不死的,不就是个镯子吗。囡囡是你外孙,可也是我侄女,她身上的东西也有我这个做舅舅的一份。就算不给我,放在你手头,过不了几天,绝对要被你卖了换钱买酒。咱们谁也别说谁是败家子,妈逼的,你想勒死我了。我死了,看谁给你送终?”
宫贵大怒,又扑上去。
父子二人扭打成一团。
眼见着就要不可收拾,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锣响,就有人在外面大喊:“孤店所所有人都听好了,所有人都带上军械,日常用具,到东面较场集合。所有,无论男女都必须在一壶茶内过来。否则,军法不容情。”
然后,就是一阵喧哗声。
父子二人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立即停了手,同时转头看过去。
锣还在不停的敲着,喊话的声音一遍接一遍。
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街上跑过,然后是乱糟糟的人群。
整个孤店所仿佛黑夜里来了一场火灾,立即沸腾起来。
这个时候,突然间,三个士兵冲进院子来,叫到:“你们父子两个还磨蹭什么,带上家里所有人出发吧,若是迟到了,小心受军法。”
这话说得已经非常不客气了,要知道若是在以前,这三人见了宫家父子,都要客气地喊一声宫老爷子,宫大爷。
宫勤顿时恼了,眼睛一鼓,就要发作。
宫贵拉了儿子一把,示意他忍耐。如今,汪千户眼见着是不成的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贬为普通军户。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时候同这三个士兵翻脸,怕未必能讨到好。今日暂且按捺,若是有他日,定然百倍报复回来。
他一拱手:“敢问三位,这是怎么了,叫咱们集合做什么,是谁的命令?”
为首一个士兵很不耐烦:“还能怎么了,自然是要上阵做战,咱们是军户,这次鞑靼人入侵,自然是免不了要服役的,这可是上头的命令。”
宫家父子听说要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