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跟上。”
“跟上!”
不断有骑兵从辎重队旁边疾驰而过,扬起连天黄尘。
从这天开始,队伍突然加快了速度,所有人都在大声催促:“快点走,快点走。”动作也粗野起来,稍微动作慢点,就有人一棍抽来。
看情形,竟用的是军队勒束部队的法子。
可惜,明朝的军户虽然头上顶着一个“军”字,其实就是种地的农民,在战场上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他们这次过来,也不过是相当于民夫的角色。
走了这几日的路,顿时叫苦连天。
特别是宫贵和宫勤两父子以前在卫所里仗着女婿汪连汪千户的势,做威做福,游手好闲惯了。每日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耍钱赌得手抽筋,成天醉熏熏无所事事,可以说早就被酒色淘虚了身子。
这次莫名其妙地就裹进了辎重队,父子二人也是运气不好,别人多脚夫,要么是驾着马车,要么是侍侯大牲口,他们却分到一辆独轮车,上面驮着四百斤大豆作为战马的草料。
可怜父子二人一个在前面拉车,一个在后面推,却死活也跑不动。
走了两日,二人只感觉浑身都累得快要散架了,晚上宿营的时候,直接倒在地上,只不住喘着粗气。
以两人的脾气,自然是想逃的,可是周围全是士兵,外面又是兵荒马乱的,就算想逃也是无处可去。
到第二日,两人脚上的血泡全磨得破了,血水渗出来,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独轮车也时不时倒在地上。
相比起二人,囡囡虽然不能说话,可面上的表情却显得异常平静,每天只低头赶路。
旁边的人看了,倒对这个小姑娘的坚韧大觉佩服。
不过,宫家父子却是眼珠子一动,同时说:“囡囡,你来推车吧,我们来拉。你力气小,在面前也派不上用场,干脆在后面好了。”
囡囡不认为舅舅和外公会有这个好心,她这几日也累得厉害。好在她着几年被苏木养在府中,营养跟得上。再加上,苏家又有锻炼身体打熬筋骨的习惯。即便是一个女孩子,她也的身子也是非常健康,完全不想府外的小脚女人那样弱不禁风:公侯伯爵之家,女人没外间世界那么多的莫名其妙的束缚。
而且,她小时候也是吃过苦的,心志坚韧,却也能坚持得住。
这几日,她都在想着该如何逃出去。
囡囡也知道,这个千户所以前班建侯统帅的,到时候,只要能够见到班建侯,就能从新获得自由。
可是,大军前行,防备森严,周围的士兵她一个也不认识,就算想上前去说,也说不出话来。而且,外公和舅舅对她又是寸不不离地看管着,根本就没有机会。
囡囡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低头忍受,希望能够等到看的班建侯的那一日。
可是,等了这么久,班建侯却死活也不出现,这让她心中大觉奇怪。
囡囡却不知道,班建侯虽然是这个千户所的千户军官,却志不在此。他整日都呆在谢自然那边,想的就是在沙场上获取功勋。至于辎重队这边,只派了几个军官过来看管罢了。
前几日,囡囡不过是在辎重队中打打杂,倒没有什么。
不过,今日外公和舅舅让自己在后面推车之后,这一路走得就艰苦起来。
一般来说,像这种独轮车,在后面推车那人主要任务是掌握平衡,一天下来最多手臂发酸。而真正出力的,则应该是前面拉车那日。
而且,因为是独轮的关系,轮子和地面的摩擦力小。只要掌握好平衡,一但跑起来,依着那股惯性,倒也轻松。
可宫贵和宫勤这两人在前面根本就不肯使力,走到后面,宫贵甚至还爬上车去,坐在上面,并道:“我老人家走了几日路,身子骨都散了,先歇歇气!。”
宫勤:“哈哈,老爷子你倒是懂得享受啊,我也要上来坐坐。”
“滚,少跟老子争。”宫贵瞪了儿子一眼:“车上面就这么大点地方,挤不下两个人。”
“挤不下你就下来啊,光一个人舒服可不成。”
“可我是你老子,你这个不孝子啊!”
“什么孝不孝的,少说废话,要么大家轮换着来,要么大家都不坐。”说着话,宫勤就伸手去拉自己的父亲。
因为动作有点大,险些将小车给拉翻了。
宫贵:“小兔崽子别拉了,依你,依你,一人坐半个时辰。”
就这样,父子两人就这么轮流地坐在车上歇气,这一路到也过得舒服。、
旁边的军户看得不住摇头,好歹也是做外公和舅舅的,还算是人吗?
不过,这是他们的家务事,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囡囡气得眼泪都没有了,在她心目中,早就不将这两个人当成自己的直系亲人,也不肯叫他们看到自己的懦弱,就那么咬牙坚持着。
单纯的推车倒好,但肩膀却非常难受,走不了多长时间,肩膀就被套在上面的带子磨得火辣辣地疼。不用看,就知道已经破皮了。
血水一点一点渗出来,不片刻,衣裳外红了一片。
因为车上加了一个人,囡囡年纪又小,独轮车自然走得满。
这个时候,一个骑兵从后面冲了上来,提起鞭子就朝坐在车上的宫贵当头一鞭子抽去,喝骂:“混帐东西,竟然偷懒,滚下来!”
宫贵一时不防,被抽个正中。
一条鞭痕从左眉斜到右嘴角,清晰可见。
他陈叫一声,从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