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正德连小王子的尸首都不去见了,进城第一件事却是去了苏木下榻的地方,心中更是惊骇。
苏学士圣眷之隆,只怕已经是当朝第一了吧?
“恩,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将事情说完,正德皇帝饶有兴味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梅娘。
然后又问:“梅娘,朕现在宣布,你和汪连的婚姻并不存在,你现在想干什么,想嫁谁都由得你。当然,嫁一个平民也没什么意思,如你这样的人物。”
皇帝的话,梅娘又如何不明白,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不住地流泪。
是的,一切都明白了。
苏木当年去沧州顶替自己死去的丈夫的名字,做巡检司巡检,那是替皇家办差。
兵部那边的人为了方便,随便找了一个死去的士兵的名字,很不幸运,梅富贵被选中了。
如此,家里才没有得到富贵的死讯。
这样说来,苏木并不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不但如此,他被自己喊了这么多年大恶人,还委屈了呢!
哭着,梅娘什么也没说,只向苏木又磕了一个头。
苏木慌忙将她扶住,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二目相对,又想起当日肌肤相亲时的旖旎风光,却是心头感叹。
梅娘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颤抖:“苏大人,是小女子不对,误会了你这么多年……囡囡……囡囡她……”
苏木:“囡囡就是我的亲女儿。”
梅娘流着泪:“梅娘是个不祥之人,学士对我的情谊,我又不是瞎子,如何看不出来。可惜,是我没福,不能侍侯你。我也曾经说过,要削发为尼,还请大人恩准。”
“做尼姑……不不不。”苏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是不住地说着。
“大人休要挽留,民女确实不敢答应。再说,我家富贵到现在是确定已经去世,作为他的妻子,我要为他守节。”梅娘不哭了,面上反露出凄然地笑容。
苏木顿时火了,喝道:“守节,你为谁守,为囡囡的父亲守吗?我才是她的爹爹,我还没死。梅娘,你又该如何向她解释?”
“囡囡,囡囡!”这事确实不好对囡囡解释。这个小姑娘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到如今已经将苏木当成了自己亲生的爹爹。如果现在过去告诉她,你爹不是苏木,而且还在多年前就已经趋势,却不知道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可以说,如果和苏木没有了这层父女关系,囡囡的整个人生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没有了苏木这个大人物的父亲,她和谢自然的婚姻还会存在吗?
谢自然何等身份,只要他愿意,有的是名们望族的大家闺秀肯嫁过去,又如何看得上一个普通农家女子?
这也是明朝上层大人物的婚姻规则,即便是下层社会,也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这些天,同囡囡的接触中,梅娘看得出来女儿对谢自然是一片痴情。
我这么做,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梅娘心中一乱,又哭起来。
她一哭,苏木还好,正德皇帝就光火了,忍不住哼了一声:“哭什么哭,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龙颜大怒,对梅娘这个普通妇人来说无疑如同雷霆。
梅娘慌忙又磕了一个头:“陛下饶命,是民妇无礼。”
正德哭笑不得:“朕又不杀你,否则,苏爱卿可要没完没了了。依朕看来,你守什么节啊,没必要。”
“什么?”梅娘张大了嘴巴。
正德:“民妇梅娘,你家丈夫梅富贵已经去世多年,按照礼制,你现在刚听到这个消息,而且朝廷也鼓励妇人为丈夫守节。可是,朕怜惜你,怜惜你女儿,也怜惜苏卿家,就做主将你配给苏木了,这事就这样吧。”
“这……”梅娘好象受到了很大的屈辱,一张脸上全是恼怒:“万岁爷,民女誓死不从。”
“怎么,你敢抗旨吗?”正德装出一副威胁的模样:“抗旨可是要诛三族的,你难道就不害怕吗?”声音虽然恶狠狠的,可正德心中还是一阵负气,这些年,他顶着荒唐国君的名头,所颁布的圣旨可不是一回两回被大臣们给驳回来。
若是抗旨就要诛三族,只怕这朝廷里的人已经被他杀了个干净。
朕这个皇帝,当得可没滋味得紧。
“陛下,哪里有叫人改嫁的规矩?”梅娘的声音高亢起来:“即便你是皇帝,也不行。若陛下再要羞辱民妇,民妇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正德眼珠子一转:“其实也不算是羞辱,这事朕也是占着理的。对了,朝廷有个规矩,叫夺情。也就是说,大臣们的父母若是死了,按制臣子要辞去所有职务回家守孝三年。可朕却可以下一道旨意,让他们不用守孝。民妇梅娘,你想啊,只要朕下了圣旨,就算是父母死了,也不用守孝。难不成,叫你改嫁,还比死了父母还严重?所以,这事你不用担心,别人不但不会对你心声鄙视,还会感叹一声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这事是真的?”梅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听皇帝说得头头是道,就有些相信了。
苏木也瞠目结舌,不过,他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有这个说法。”
正德:“再说了,梅娘,朕也不是叫你嫁给苏木,而是给他做妾,这事就这样吧。”
说完话,就朝苏木挤了挤眼睛,悄悄做了个鬼脸。
苏木哭笑不得。
梅娘一想到自己从此就要做苏木这个大恶人的侍妾,没夜要与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