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先别说话。我,我帮你把身上的伤...”
慧娘见虎子叫自己,便开口说道。接着便将怀里的小木匣子打开。只见这木匣里,却是有一大一小两个瓷瓶...
看着身前的素缟伊人,将木匣子里瓷瓶打开,混合淡淡酒水的白色粉末,渐渐在瓷碟中变为暗绿色的模样。这宛如隔世的熟悉情景,却也不由得让辛虎子的心,升起诸般感慨。
“屯...屯子里的大伙...都,都死了....”
正当慧娘将倒入瓷碟里的药沫子搅拌均匀时,辛虎子沙哑的话语却也再次脱口而出。用指儿轻轻搅动着,瓷碟中暗绿色药沫子的慧娘,却也因虎子这突然说的话,而使她搅拌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便又开始搅拌起来,却并没有回虎子的话。
“俺亲手埋了屯子里...大伙...二..二丫儿姐...犊子叔...牛婶子..还有..还有雀儿姐...他们...他们都死了...”
辛虎子对着默默不语,蹲在身前的慧娘姐姐说着。却也不免又回想起了,被自己埋下的大伙。还有本应已然被自己救下...但却依旧没能活下来的雀儿姐。他觉得很对不住死去的雀儿姐...尤其是当自己被那,假死的狼头子偷袭时,要不是雀儿姐将自己推开,那么死的肯定是自己!
是雀儿姐为了救自己将他推开,而她却被狼头子的长枪所伤...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背她回来的路上。最终他将雀儿姐,埋在了屯子里的那条小河旁。与死去的大伙埋在了一起。而他则在一天的恍惚中,于夜里来了牛市坊,来找他的延师父。
虽然他已然杀了那些屠戮屯子,害了二丫儿姐和大伙性命的狼头子。可他觉得这依旧还不够!他...要杀更多的狼头子!为二丫儿姐和死去的大伙报仇!
紧紧攥握双拳的辛虎子,在下一刻却又听到了,身前慧娘姐姐关切的话语传来。
“别动!你这手可伤的不轻!快别握着了!松开!”
随着关切的话语声传来,一双白嫩的手儿,便又再次轻握在了,辛虎子缠着血污麻布的手上。一片血污的麻布条子,则在慧娘的仔细解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便露出了里面红肿的手掌。尤其是掌心处的,那条深深的暗红色烙痕,在烙痕周围却是起了好些的血脓。让看到掌中伤口的慧娘,不由得心中就是一疼。
“忍着点...”
暗绿色的稠糊药沫则被慧娘沾染在指上,涂抹在了辛虎子烧伤的手掌。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严重伤口的慧娘,却也在为辛虎子涂抹伤口时,双手都有些微微发颤。但她还是认真仔细地,为辛虎子涂抹完了手掌上的伤口。
在涂抹间当她的指儿沾染着药沫,碰触在虎子烧伤严重的手掌时。却也能察觉到,手掌因疼痛而轻微地颤抖,但他却依旧默默不言。白色的帕儿则在慧娘,为辛虎子涂抹完伤口后,轻轻缠在了烧伤的手上。
“慧娘姐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辛虎子在慧娘帮他,处理完手掌上的伤口时,则开口对其问道。在他刚才被人领进师父家时,见到突然出现的慧娘姐姐,心中便也觉得不敢置信的很。毕竟慧娘姐姐已经嫁到了,关内那个叫做县的地方。就算是回来探望师父的话...可这也太不是个时候。
毕竟现在的林子到处都充满了,来自关外狼头子的残忍杀戮。慧娘姐姐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回来,却也让他不解的很。
还在仔细查看自己为虎子,包扎上白帕伤手的慧娘。却也在听了虎子的这一问后,俊俏白皙脸庞上不免浮现出,一抹说不出的凄色。在微一沉默后,则淡淡地对坐在身前的辛虎子,平静地小声道:“他...病故了...”
“病故了?...”
辛虎子听着慧娘姐姐,这没来由的一答,却也不免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句。随即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病故了...他?病故了?他?...他?!...难道是?!
“荣!....他?!”
紧接着在反应过来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辛虎子,则很是惊讶地望着,脸上带着凄色的慧娘姐姐道。因为惊讶与不可置信,他却只说了个荣字后,在一顿间也只是说出个他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还记得在去年时,慧娘姐姐嫁给那人,那场从来都没见过的关内娶亲。还有那人骑在大红马上,将慧娘姐姐接走的情形,却依旧历历在目,让他无法忘怀...
默默不语的慧娘,并么有直接回答虎子。而是微微地点了下头儿,却又继续将小瓷瓶里的药沫子,混入到瓷碟中继续搅拌起来。而得了慧娘点头默认的辛虎子,却也被这突然起来的那人死讯,给惊的有些脑中空白一片。
他..竟然真的死了?病死了?那个只要来师父家,探望师父和慧娘姐姐,就对他们这些在师父家,学字的屯人子弟没个好脸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士族子弟。那个在去年将慧娘姐姐,娶走带回关内那叫做县的地方的人...他...竟然病死了?!可他死了...慧娘姐姐怎么办?!
直到此时辛虎子,才发觉慧娘姐姐身上,穿着的这身白衣子的不对劲来。这白衣子即便是在林子里屯人们眼中,也是家里头死了人才会穿的凶服。虽然屯人们穿的也只不过是,用粗白麻布做成的简单衣子。并没有像慧娘姐姐现今,身上穿的这般模样...但慧娘姐姐穿在身上的白衣,可不就是凶服?!
一时间屋内的两人,却都沉默不语无话可说。辛虎子依旧还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