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通红的胡溜子一边儿说着话,还不住地捏了捏自己红红的鼻子。一身酒气的他却正在与,来沟子里的好兄弟周大保,吃着酒水。因为夜已经很深,白天里那些跟他一起回家,吃酒吃羊子的本屯汉子们,则也都吃饱喝足后,各回各的家。现今却也只剩下了,他与自己的好兄弟周大保,仍旧没个够地吃着碗子里的酒水。
两人却都是盘腿儿坐在在炕上,在两人间则是张朱漆矮桌。桌上则散落着好些,吃剩的羊肉骨子,和一些凉了的饭菜。除此外则是几坛子开了泥封子的酒坛子,东倒西歪地堆在炕下的地上。
屋内燃着好几根大个儿的油烛,虽说燃着的时候直冒黑烟。但却照着屋里很是通亮。
“哈哈!溜...溜子兄弟!是不是...是不是那家子的...小娘想你了?你才打的?啊?...呃!”
早已也喝得上头,醉醺醺的周大保。端着半碗子没喝干的酒水。见自己好兄弟不住地,直摸鼻子的模样。却是笑着开起了胡溜子的玩笑来。
胡溜子则脖子一梗,嘴角上扬道:“嘿!就是哪家的小娘想俺了,她也想不到你大保子身上去!你小子这是眼馋了吧!”
周大保道:“不馋!不馋!要是馋的话,俺还能弃了,当年...当年在沟子里,给...给老胡家打皮子的营生。去...去牛市坊做别的?...”
听着周大保的言语,一脸醉态的胡溜子,却也不由得就是一醒。他却是听出了自己这,大保子兄弟里话里有话儿的意思。在喝干了碗子里,剩下不多的酒水后,却是叹息了一声道:“你小子...不会...不会是还放不下...俺那哥子家的闺女吧?...”
同样醉态嘻嘻哈哈的周大保。却也不由得一愣,却是不想自己在刚才,在和溜子兄弟吃酒说笑间,竟是不经意地就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同样在喝干了碗子里的酒水后,却是嘿嘿一笑遮掩道:“哪能呢!那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俺还想她作甚?眼下,俺也是有婆子、娃子的人了。在牛市坊也有了自家的屋子...虽说在夸家二爷手下帮活,有时候是挺累的,但也过的滋润。没事儿的时候,还能吃上好些,二爷给的酒水啥的。倒也...呃!...倒也过的滋润!”
胡溜子吧唧了下嘴巴,虽然还想说些什么话儿来。但话儿到嘴边儿,却又不知为何,就是难以开口。他却是知道自己这大保子兄弟,当初是为啥要舍了,能在沟子里落户安家。而是选择了去牛市坊,给夸家做帮活的由头。
却是因为他本家哥子的闺女惹得...在当初自己是先认识了,这位常来沟子里将打的皮子送来,换些财货的猎户大保子兄弟。之后两人随着互相交集,却也渐渐都熟络起来。又因他俩很投脾气,从而在后来便成了好兄弟。
大保子每每来沟子里送皮子时,因为有自己的帮衬。大保子兄弟的皮子,倒也能换到更多的财货。后来有一次大保子来沟里,自家吃酒的时候儿。却是巧不巧儿的,正好碰上了来自家,找自家婆子的那位哥子家的闺女。
因为这位哥子虽在沟子里与自己同辈。但岁数却是比他长了许多。他那闺女也自然年岁,就比自己没小几岁。在当初的沟子里,也算得上是出了名儿的小娘。
也就在那时,大保子兄弟便认识了,哥子家的闺女...到后来,两人却也在自己的撺掇下,差点儿就成了一对儿...可惜的是,自家那哥子目光短浅,嫌弃大保子兄弟,只不过是个在林子里讨生活的穷猎户。配不上他老胡家的闺女...从而,这桩子亲...也在自家那位哥子搅和下也就没成。因此,自己与那哥子,还当着沟子里大伙的面儿,干了一架。
最终那位哥子家的闺女,嫁到了林子里别的屯子,一户老财家。大保子兄弟也在那之后,便弃了继续在林子里讨生活,不在来沟子里用打来的皮子换财货。而是去了牛市坊,当了名夸家帮活...
“唉!她呀!现在过得也不是咋好!没给那老财家生下带把儿的,倒是给那家老财,生了几个闺女。虽说有咱老胡家给撑着,那老财家里的也敢咋样,但这绝户命风言风语的,也是够俺老哥那闺女受的...”
最终还是没忍住嘴的胡溜子,还是说出了那位哥子家闺女的现状。虽然当初那位哥子,是很满意自家闺女,算是嫁了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可现今却也不知是个啥滋味儿。
周大保听着胡溜子的言语,神情不由得就是一呆。他却是自打离了这沟子后,可就再没听到过她的消息...这猛不丁地,听到了她的消息,却也不由得心里,就有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难言滋味儿袭上心头。折磨着他却是又自己个儿,拎起了半坛子不到的酒水,就给自己倒满了一碗子来。
看着给自己倒满了酒水的周大保,胡溜子却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在随后拎起快要见底儿的酒坛子,给自己倒满了一碗子来。两人无话间却很是默契地,各自伸出了手里端着的碗子就是一碰。随即便各自一仰脖儿,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酒水。
喝干了碗里酒水的周大保,却是觉得不说些什么心里堵得慌。而且眼前的又是自己的好兄弟,却也觉得没啥好遮掩的。从而在喝干了酒水后,借着酒劲儿道:“俺,俺说...溜子...溜子兄弟!嘿!当初...其实这事儿,还真是多亏了你。虽说最后没能说成俺和她的那门子亲事。但,但俺大保子,还是很承兄弟你这情的!唉!俺,俺当初其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