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穿越游”终于迎来了第一批外国游客。他们来自八个国家,正如老one前面戏称的,是个“八国联军”,更巧合的是,还和当时那八国挺一致,除了奥匈帝国已不复存在,剩下的美、英、法、日、俄、意、德,都是侵略的参与国。
由于是钟老介绍来的客人,他们又是“红学”专家,公司当然要高规格接待了,在包间很紧张的情况下,还是挤出了两个“软卧(五人包间)”,八个外国客人加一个英文翻译,再加上钟老,正好满座。
虽然钟老是建设红楼虚拟世界的元老,由他陪同客人、进行讲解已足够了,但考虑到钟老离开一段时间了,特别是在里面又没有“官方身份”,去一些地方(如贾府等)就不太方便,所以钱总指定我也跟随。
这些人是《红楼梦》研究学者,和普通游客看热闹式的旅游不同,最终敲定的游览项目也有独特的地方,像普通游客最重头的大观园游,只是一走一过,相反,拜访贾府、考察大都城市布局、参观里面几处寺庙等平时较冷门的项目反而成了重点,品尝红楼宴自然更不会落下。老外自来仰慕中国的烹饪艺术,这一回的贾府贵族“红楼私家料理”当然得给他们展示展示。
我比客人稍早些到了客栈的进入点,进来后便先摸兜,因为老one告诉我,这几位外国客人的“护照”没有直接放在他们身上,因为八个国家来的,护照不太容易对号入座,分发错了反而不好,所以统一都放在我那。等人都进来了,交给翻译分发,他熟悉情况,显然更妥当。
兜里果然有一沓子整齐折好的纸,掏出来一看,正好是八份“洋护照”。
这时候,钟老他们十个人一齐进来了。客栈原来的这个房间相当大,倒也并不显得拥挤。
我扫了这伙人一眼,观感还不错。客人也都身着古装,只不过不是咱中国的古装,而是西方的“古装”。
原来,噙先生聘来的一对服装设计师毕河、朱莲考虑到十八世纪的中国已有一些外国传教士、商人等,其实已经设计好了一些那个年代的“洋服”,不过由于书中并没有有名有姓的这类外国人,看来最终并没有用上,但资料还存在技术部搞设计的电脑中,由甄工帮助找了出来,稍加修改完善,终于用在了这一批外国客人的身上。
外国人身着古式洋服,就觉得自然多了。他们本人在惊奇衣服突然转换之余,看来对这套服装感觉挺满意,个个笑容满面,自我炫耀,互相打趣。
较特殊一点的,也就是那个日本客人的和服,不过由于我和钟老、翻译的古装与它相近,倒也衬得它不那么怪了。出去走在街上,大概就更普通了,满大街的人不会注意到他。
翻译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彬彬有礼,像是受过很充足的教育,不过我注意到他对外国客人显得有点过于谦恭了,说句话都要欠下身,满脸堆笑,更像是个仆人而不是陪同的工作人员。我们做了互相介绍,得知他叫丛霜杨。
我把那一堆“护照”递给他,客气地说:“丛先生,这是游客在里面用的一个身份文件。请你分发给这些外国客人,请他们自己保存好,万一有事时,可起到一个证明身份的作用。”
他有点疑惑地接了过去,一张张仔细看起来。我心想,这个人还挺认真,已告诉他只是个防备特殊情况的东西,他还这么当回事仔细检查,这样的工作态度现在也算难得了。
不料,他看着看着,神情大变,吓得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双手哆嗦,就差额头上冒冷汗了,否则我真以为他从这打开的对折纸头里,看见《咒怨》中的贞子在往外爬呢。
我不解地问:“丛先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他没吭声,仍接着往后翻看。我有点着急,说:“没啥事的话,请你给他们对号发一下,咱们该出去了,一会儿再有人进来,这里要挤不下了。”
他大概全部都看完了,这才从纸上抬起头来,刚才害怕的神情变成了气愤,眼睛像雷电,鼻子像冒火,一张开嘴就像暴风雨来了,声色俱厉地责问:“m.晨,你们这是搞的什么事啊,想要引起外交纠纷咋的?”
“外交纠纷?”我完全被搞糊涂了,“什么事会这么严重?到底怎么了?”
姓丛的翻译用手把那叠护照往我眼前一扬,像在给一个嫌疑犯看刑事判决书,“你看看,你看看,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嘛!怎么能这么侮辱国际友人的国家呢?这会引起人家严重抗议的!赶紧要改掉,这是不能允许的!”
我觉得很奇怪,这“护照”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能把这个相当于“传话筒”的翻译急成、气成这个样子呢,就接过来检查起来。“护照”上除了国名不一样,其他部分的文字都是一样的,我当然先检查这部分的文字,但看了下我与小苍一起拟的词,技术部在虚拟时并没有给搞错,应该没啥问题啊。
“你看看国名,国名!”他见我还没看出啥问题,气得干脆嚷起来了,这下子把光顾着欣赏服装与钟老笑谈的老外们也惊动了,好奇地转过头来看。
我这才看了看刚才根本没注意的国名。这一看不要紧,倒差点要笑起来。
最上面的这张“护照”,别的地方的字体用的是模仿的刻版印刷体的字,唯独这国名用的是毛笔手书的字。应该说,技术部在这方面还挺认真的,这些“护照”好像是统一批量印刷的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