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德年间,安徽太平府的大圣庙前,住着一对父子。

父亲年约五旬,姓戈名辽,其子二十多岁,名曰继辽。

这继辽的母亲前些年病故,父亲一直鳏居,而戈家向来贫困所以继辽至今也是单身未娶。

这父子两人善于使用火枪,所以日常就在湖边去猎杀点水鸟野兔之类的拿到集市换点柴米,这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们枪法精准用枪如神,称呼他们为大小戈,有熟悉的人劝他们不如去从军入伍混口饭吃,但是父子俩嫌军营生活约束没有现在悠闲自由,都不愿意去。

路过宝积山下的时候,忽见官兵十数人抓住了一个贩卖私盐的小商贩,正将他打倒在地踢的死去活来,商贩一边在地下翻滚一边哭喊着求饶,为首的数个官兵仍不罢休,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继续拳打脚踢。

商贩的妻女站在一旁又急又怕,哭着将自己头上插的银簪和耳上挂的耳环取下献给官兵,想用这些来帮商贩赎罪,只见一个脸色狞恶的军官收下这些东西,将手一挥止住了殴打,但是还是用铁链拴在商贩的脖子上要牵着他走,商贩的妻女一见跟在后面更是大哭不已,旁边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幼儿见父亲被抓更是嚎啕大哭,在地下不停打滚,几次都险些翻入旁边湍急的河流中。

戈辽见状心中不忍,赶上前去对军官说道:“不知大人要将他带到何处去?”

军官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要捉他去官府。”

戈辽又问道:“不知此人有何罪?”

军官脸色一沉道:“他违抗朝廷禁令私自贩盐,这罪还不大吗?”

戈辽一听,嘿嘿一笑说道:“我还当有什么大罪呢,一个平民老百姓肩挑步担,一路起早贪黑含辛茹苦方能赚点蝇头小利,这能算盐枭吗?那些富商巨贾,仗着有钱有势,公然贩卖私盐,那才叫盐枭,你们怎么不去抓他们呢?”

军官一听勃然大怒,对他喝道:“你为什么如此袒护于他,莫非你也是和他一伙的?”

戈辽心中气愤不已,也大声回道:“是又如何?”

军官叫道:“那我就把你也抓走将你双腿打断,看你还敢饶舌。”

说毕便从怀中摸出一根黑色的绳索准备来套他。

继辽一看不好,赶紧上前好言相劝,说道自己的父亲愚钝无知,还望大人海涵,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戈辽却站在一旁不发一言,两眼望天似乎不闻不见。

军官一见更是暴跳如雷,不顾继辽苦苦相求,不仅不听反而上前两步扇了继辽一个耳光,然后指挥几个士卒一起上前将他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戈辽见儿子被打的口鼻流血,心中大怒,伸手便将火枪从背上取下,对着军官就是一枪,只听轰然一声,那军官胸口上溅出一朵血花,随即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戈辽又是一枪将一个正在殴打继辽的一个士卒击倒,继辽一见父亲开枪,心知闯了大祸,但是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当即也从背后取下枪来,瞬间青烟冒起火舌喷出,登时又有两个士卒见了阎王。

此时这伙官兵才反应过来,眼见父子二人枪法如此犀利,心中大为恐惧,发一声喊便争先恐后的跑了个干净,唯恐父子再追来射杀。

两人见官兵如作鸟兽散,也不去追赶,转头对商贩说道:“你们夫妻二人带上行李孩子,赶紧找船渡河而去,千万不可停留。”

商贩拉着全家人跪下给他们磕头不已,二人挥手让他们莫要耽搁赶紧离去。

眼见这一家人的背影远去,戈辽回头对儿子说道:“这次我们闯下天大的祸事了,不过好男儿敢作敢当,绝不牵连旁人,我们此刻就去官府自首。”

继辽和他父亲一样也是血性男儿,此时听罢父亲的话更无他言,于是两人一起来到官府自首。

这官府的官员和营卒本就是巨商富贾的走狗鹰犬,听说父子二人打死了他们的同伙,一个个兔死狐悲均是愤恨不已,眼见两人前来自首送上门来,马上将二人五花大绑钉上脚镣关在狱中。

过了几日给定了个袒护土匪暴力拒捕的罪名报了上去,准备待朝廷复核完毕即秋后处斩。

继辽心中不服,上书辩解说杀人的只是自己,和老父无关,愿意一人受死,官府正恨他们,巴不得两人早死,哪能容他辩解,这一纸辨书呈上犹如石沉大海再无声息。

父子二人心知此次难逃一死,也就不再申辩,每日在狱中等死而已。

话分两头,再说那商贩逃走之后,携带一家大小在江边租了一条小舟隐匿了下来。

这商贩姓马名义,等到过得几天风声过去他就悄悄渡江打探消息,听说戈家父子不仅被下了大狱还定了个秋后处斩,不由心中惊惧万分,回来和妻子刘氏一说,两人不禁抱头痛哭,一边默默祈求神灵,愿意代戈家父子一死。

哭毕又让大女儿琳琳假作是戈辽的女儿去狱中给父子两人送饭。

这戈家父子在狱中受尽狱卒欺凌,因为家中没有别的亲人送饭所以只好吃牢狱的剩菜馊饭,就这还是饱一顿饥一顿,忽听狱卒说女儿来给送饭,心中不由感到很诧异,待马琳进来两人一看,方知是那日所救商贩之女,均是又惊又喜。

马琳上前将饭交给继辽,悄悄对他们说道:“我来的时候父母让我转达给你们一句话,若你们有所不测,他们也一定不会独活的。”

父子两人听后大为感动,连忙摇头示意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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