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华、何圆圆以及船夫的帮助下,冷青花了两个时辰,将村民们的遗骸葬在了后山,每一个坟头都立着一块木牌,除了少数不知道名字的,只留下了一个姓氏,大多数都清楚地写上了姓名。
冷青拿着找到的十几柱香,在墓地前郑重地拜了三拜,香火缭绕在冷青身周,自有一股悲悯的氛围。
风华等人默默地站在冷青的身后,虽然他们和镇月村的村民素不相识,但身为同门,冷青的悲伤也是他们的悲伤,他们也感同身受。
“二师兄,你觉得他们是被何人所杀,能够从伤口判断出来吗?”冷青背对着众人,说话的语气已经十分平静。
“这个实在没办法,主要是时间间隔太久,只能从伤痕上判断是被人用剑所杀,而具体的剑招已经无从考证。”风华如实说道。
何圆圆看着冷青的背影,问道:“会不会是枯灵教?”
冷青皱眉想了想,摇头说道:“不应该,镇月村没理由招致枯灵教的毒手。”
可当他刚把话说完,就立马陷入了沉思,他感觉自己隐隐抓住了某个关键的线索,如果说镇月村的村民会引来枯灵教的屠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与他的父亲有关。
想到这种可能,冷青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难道最终是自己的父亲害死了他们吗?
察觉到冷青的异样,何圆圆关切地问道:“小师弟,你没事吧?”
冷青又摇了摇头,转过身来,情绪低落地说道:“我们走吧。”
离开镇月村的最后一刻,冷青回过头仔细地看了一眼,他想要把这些画面永远记在心里,更多的不是为了记住仇恨,而是纪念他留在这里的那段童年时光。
重新回到船上后,船夫原本可以慢悠悠地顺水推舟,但此时天色已暮,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村子,找个歇脚的地方,所以船夫摇桨的速度并不比来时慢。
微寒的河风刮在冷青的脸上,让他清醒了三分,他回头对夏茉说道:“夏茉妹妹,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没事了。”
夏茉从上船后便开始抚琴,虽说不能让冷青忘记伤痛,但多少能够调节一下心情,不至于生出太多的阴霾。
她对着冷青笑了笑,然后便听话的停了下来,琴声戛然而止,水浪声就变得清晰起来。
冷青听着这破浪之声,感觉它是响在自己的心底,他的心里有一条名为酸楚的河流,浪花滚滚,激得他的眼眶微红,鼻子微酸。
经过了几天情绪低迷的赶路,冷青他们回到了横断山脉中的那个小码头,然而之前丢弃在林子里的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风华为了帮助冷青散心,提出徒步走出横断山脉,顺便好好地欣赏一番沿途的美景,所以,当冷青他们走出横断山脉,重新站在涟台郡的土地上时,已是三天之后。
当然,他们不可能就这样一直走回去,他们在横断山脉的出口找到了一家驿站,从那里雇了一辆马车和一位车夫。
坐在微微摇晃的车厢里,风华估算了一下日程,说道:“估计我们最后还是会提前半个月回到山上去。”
何圆圆说道:“提前就提前吧,难不成你要在外面瞎转悠半个月?”
“也不知道那位叫做灵儿的姑娘是不是还在山下等我们。”风华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冷青。
冷青起初都已经忘了那位灵儿姑娘,现在经风华这么一提,他又想起来,更多的却是想起了当时的尴尬。
夏茉轻声问道:“二师兄,我们真要带她上山?”
风华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说道:“不然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说了要带她上山,那自然得信守承诺啊,夏师妹,你会喜欢言而无信的人吗?”
夏茉脸颊一红,嗔道:“讨厌!”
风华见冷青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而且还显得有些闷闷不乐,问道:“诶,小师弟,你怎么不说话?还在伤心呐?”
冷青摇摇头,轻声说道:“没,我只是在想,这一趟历练,原本是师尊让我寻找破境的契机,但是……”
风华猜到他会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希望与现实的差距,于是他打断道:“有一点你得明确,修行一途不是说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若真能心想事成,那还叫修行吗?那叫做白日梦。”
风华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刻意用的一种很严肃的语气,为的就是让冷青警醒起来,不要迷失心智。
冷青闻言一怔,觉得风华说的极有道理,他点头应道:“二师兄,我明白了,谢谢。”
十分简单的一句话,但其中已经饱含了冷青想要表达的一切,他们身为同门,却胜似亲人,感恩的话语不需要太多,谢谢二字便已足够。
就在冷青他们悠然返回南天门的时候,北兰郡某片深山里,有人却不那么悠闲,因为他们即将做一件大事,为了做成那件事,他们必须要忙碌起来,做好万全的准备。
“禀报祭司大人,刚刚收到教皇的飞鸽传书。”一名年轻男子单膝跪地,手中托着一卷小小的信纸,对坐在上方的枯灵教神谕大祭司恭敬地说道。
“呈上来。”神谕大祭司跟教皇一样,也一直以面具示人,所以此时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何表情。
接过对方手中的信纸,神谕大祭司仔细地看了起来,看的过程中只见他不停地点头,看完后,他忽然双手举过头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冲出简易的竹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