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老人眯眼看着他,冷声道:“老夫刚刚说的话,是当今陛下亲口对我说的,难道梁大人觉得陛下所言有违天道?”
梁大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赔罪不停:“卑职该死,卑职该死,恳请大人恕罪!”
白须老人道:“起来吧,被人看到了不好。”
梁大人刚刚吃力地撑起肥胖的身躯,那名少年便走了过来,白须老先生立马又换上了一副慈祥模样。
少年张张嘴,又挠挠头,尴尬道:“不知两位大人该怎么称呼呢?”
梁大人说道:“这位便是沧州国大夫兼司马乐保元乐大人。”
少年闻言,惊得脸色一变,这位老先生竟然就是沧州国最赫赫有名的乐大人?!他怎么会来这小小的临阳镇呢?
“我是沧州国野司寇梁文方,你可以喊我梁大人。”梁文方说道,或许是刚刚乐保元的一番教训,他对眼前这名少年的态度明显要好了不少。
少年赶忙低身朝两位大人行了一个大礼,嘴上喊道:“见过乐大人,梁大人。”
乐保元点头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头,说道:“我叫陈寒青。”
“陈寒青...寒青...”乐保元轻声嘀咕着,觉得这个名字透着一些奇怪的气质,说不清是好是坏是泰是否,便也不再多想,说道:“你随我来吧。”
陈寒青低头应是,随后很拘谨地跟在两位大人身后,心中则是不停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能激动,千万不可以惹出一点点的麻烦...”
...
得子楼二层,靠里朝南的厢房内,掌柜唐四经一声不吭地站在门边。与平常对待下人的冷眼黑面相比,此刻显得战战兢兢,低着头连气都不敢瞎喘一声。
房内另坐着一名男子,二十出头,面若玉冠,一袭白衣潇洒而缭有仙气。此时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哪怕连一根手指都未曾动过一下,从他进屋开始,便一直保持着端坐之姿,仿若沉睡一般再无其他动静。但即便如此,他眉宇之间透露的那股傲气依旧可以如山一般,压得旁人不敢动弹。
在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位少女,衣着朴素简单,一看便知是得子楼内的一位下人。少女长发及腰,整齐地梳束在背后,发色是一种极不健康的偏黄褐色,且干枯如柴,没有一丝活力与亮泽。她有一双无比清秀的眉目和长长的睫毛,只是配上如此瘦削的面颊,再加上没有任何血色的病态苍白,总有一种无比凄凉的阴黯之感。
她仿佛是那曝露天地之间的娇弱野花,哪怕微风徐来,也会让人心生摧折般的心疼。
她叫采薇,不论在温行朗还是在唐四经眼中,都是一个无比乖顺的好孩子。
唐四经微微抬头,看了看一直低头平静等待的采薇,又瞅了一眼那名白衣男子,心中稍稍开始有些急躁,正埋怨着那位大人怎么还不上来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了三个人。
白衣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缓缓起身。
唐四经赶忙上前恭敬拜道:“草民唐四经,见过梁大人、乐大人。”
说话间,他看到了两位大人身后跟着举止畏缩的陈寒青,先是一愣,随即眼中便露出惊愕和紧张。
梁文方并未注意到唐四经脸上的错愕神情,吩咐道:“可以上酒菜了。”
唐四经点头哈腰应了几声,待两位大人走远之后才赶忙拉住陈寒青,板着脸低声怒喝道:“谁让你进来的?又想闯祸不成!”
陈寒青委屈地看着他,正打算要解释些什么,却听到乐保元在远处适时说道:“是我叫他来的,你下去便是。”
听到乐大人这句话,唐四经很震惊,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陈寒青这小子是如何与两位大人搭上关系的。
他凶怒地瞪了陈寒青一眼,伸出一指朝他眉间点了点,示意他稍后必须解释清楚,随后便急匆匆下了楼。
陈寒青颇为无奈,挠了挠头,然后便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采薇。
采薇正盯着他,先前一直平静的眼神此刻透着些欢欣,如玉一般的嘴角微微一翘,朝着陈寒青调皮一笑。
先前的不安一扫而空,陈寒青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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